進入十月份,不知從哪裏節約的餘熱被放了出來,本已漸漸有了涼意的時節忽然又反常的熱了起來,讓人心中發慌。
不到十點,喧囂沸騰的音樂節就漸漸落下了帷幕,第一次在音樂節兼職結束這麼早,不過這也意味著音樂節的兼職工作也正式宣告結束,和同伴做完收尾工作,宋煙景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一路小跑,坐上了回學校的晚班地鐵。
到了離學校最近的地鐵口,宋煙景便出了地鐵站。走出地鐵口的一瞬間,晚間的絲絲餘熱裹著冷意迎麵襲來,竟造就了一場難得適宜的晚間散步好時光。
宋煙景漫步朝前走去,不多久便看見道路兩旁逐漸多了零星的小吃攤,再往前走熱火朝天的夜市小攤和歡聲笑語的人群徹底占據了這一方天地。金陵城恍若一個古風古韻而又包容性極強的母親,在這般喧鬧之下卻並不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在人間燈火和月色朦朧交織之下更添一種和諧之美。
宋煙景去年九月份來到金陵上大學,如今是第二個學年,大一暑假回家看望完父母她便早早的回到學校所在的城市了,她返校時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時間,幸運的是學校允許提前返校,宋煙景才能住到學校,還利用時間找到了兼職來做。
當時陰差陽錯被領頭的人拉進了一個兼職群,她隻要看見自己能做的兼職都會去。現在陸陸續續兼職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開學也已有兩周的時間了。雖然很忙但是卻讓她倍感充實,在宋煙景根深蒂固的理念中,有了收入便能算是一個基本合格的成年人了,可能有些在小時候是煩惱的事就再也不算是煩惱了。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宋煙景隨意的看著,忽然對麵巷子中一家叫“木屋”的店鋪映入眼簾,宋煙景視線下移,擦得透亮的落地玻璃內,一個穿著頗帶國風感的少年背對門口從櫃台前站了起來,透過玻璃略微看得見些許朦朧的側臉和懷中尾巴垂落的貓,店鋪中到處都是小貓在玩耍,原來竟是一個貓店鋪。
但忽然間車輛和行人變多,不間斷的車流和來往的行人讓對麵的玻璃窗看的影影綽綽,不是很清楚。宋煙景忽然有些好奇少年長什麼樣子,日常生活中好像很少能見到有人穿成這個樣子,紅燈亮起,車輛止步,宋煙景隨著龐大的人流過了馬路,等到再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木屋門口了。回頭看了看不時有車輛駛過的馬路,不免有些後怕,幸虧剛好是允許行人通過的綠燈,以後可不能再幹這種思想拋錨的事兒了,太過危險。
店裏,櫃台內側站著一個胖胖的老板,個子應該不高,眯著小眼睛向對麵的少年說著什麼,少年臉側向懷中的貓,一隻手撫摸著小貓的腦袋,似乎一直未曾回話,但老板仍舊說的起勁,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交流模式。宋煙景站在門外邊看著店內的兩人,心中抱怨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走過來了。
老板和少年似乎是許久不見的舊相識,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隔了好幾分鍾才停下來,把視線移向門外,這才看見門口正要轉身的宋煙景,忙打開櫃台走了出來,說道:“小姑娘,看貓嗎?”
宋煙景尷尬了一瞬,想著自己最是沒有那個耐心照顧這些小動物,自然平日裏也很少去看。但此時已經站在了店門口,便點了點頭應了老板的問話。她總不能說她看見店裏有一個少年,隻一個背麵加上朦朧的側麵她就被吸引了,等到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停在門口了嗎?這話她自己光是想想都覺得荒謬極,更不要說從口中說出來。
看宋煙景點頭,老板便極力邀請她進店看看,她抬腳的一瞬間,側身站著的少年也回身,似乎是準備離開了,兩人目光相對,少年神色疏離,瞳孔裏映出的宋煙景滿眼驚豔。
“秦叔,走了”少年開口,隨手把臂彎裏的貓放在櫃台的墊子上,提起旁邊的藍色雙肩書包便走了出去。
但是和少年擦肩而過的宋煙景的腦海裏卻放起了煙花,這聲音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她對聲音有著極高的敏感度,少年口中的每一個字都仿佛珠玉掉落冰麵時發出的擊脆之聲,久久在腦中回旋不去。
“好,下次有時間再過來啊,小珩”胖老板揮了揮手和少年告別,笑的很是燦爛,看得出關係極好。
老板轉身往店裏走去,宋煙景略微轉身,看了一眼燈火通明下背著包走遠的少年,竟和她回學校是一個方向,大學城裏有好幾所學校,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