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回憶中睡去(1 / 2)

我迷失在一片荒林裏,轉轉悠悠晃了幾個圈,卻被迷霧框住雙足,生來不羈就算被荊刺劃得遍體鱗傷也得奮勇向前,瞥見一束光亮,迸發出的炙熱將所有冰冷疼痛盡數驅逐,拚了命地想去抓住,也不及心口一陣抽搐來得夠勁,疼痛延伸至大腦深處的每根神經,驚醒之後已是無邊暗夜,黑暗有一種致命的魔力,喚醒了身體裏每一個沉睡的細胞,指尖氳成的光圈引誘出每一個潛在的自己,不管哪一個是我,都還要繼續奔跑。

近些天,感情世界一團糟,總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過去的時光裏無法自拔。空閑下來就坐在電腦前麻木地翻看以前的舊照片,開始走神,開始無法入眠······

哪怕累的像條狗一樣,卻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到午夜過後,透過窗戶的縫隙再也探索不到對麵宿舍的燈光,我大概就能抓住熟睡的尾巴。被卡在門框裏的小飛蟲撲扇幾下翅膀,便會再一次被驚醒,這對一向給雷聲都轟不醒的我來說簡直是奇事一件。失眠是件無比痛苦的事。在大腦最清醒的時候,以前種種恐怖的畫麵都會像放映電影一樣一幕幕上演。當你打開電話薄想找個陪你聊天的人,卻也發現這是件特別不容易的事兒,你又不忍心將別人從美夢與疲憊中生生拉醒,所以隻能獨自承受黑夜帶來的巨大壓力。某個人發出一絲動靜你都會覺得特別安心,當一盞燈亮起,又會長舒一口氣。可是,燈息後,我還得在暗夜裏掙紮,就算閉上眼假寐、自我催眠,依舊逃不脫。睜大眼睛,耐心得等著屋外亮出魚肚白,這個過程漫長而又艱辛。

天一微亮,心底便有無數個聲音催化著我趕快醒來,就算潑皮耍賴緊閉眼睛和它們抵死作對,也還是輸得一塌糊塗,第一次,覺得有意識的假寐是如此難受。一個人來到空寂的陽台上,杵在水池旁,拿起牙刷不停地刷牙,瞅著某一處就開始發呆,足足幾分鍾才猛地回過神,聽著廣播裏響起的體操伴奏,看著師弟師妹們急匆匆地奔向操場,我就像個局外人一樣愣愣地站在那兒,看著時間劃過身邊,青春不在。

持續陰悶的天氣壓得人喘不過氣,走哪兒都像罩了一個金鍾罩,隨時都能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威脅。一路上行走的同學都低著不說話,能聽到的大概隻有食堂裏阿姨收拾碗筷時劈裏啪啦的碰撞聲以及幾十米處施工隊轟平小山坡的爆破聲。地麵時而的輕微晃蕩也不足已引起大家的驚恐,平淡的看著一股青煙升起,低下頭繼續前行。

寢室、食堂、教學樓三點一線的生活逼得我頭腦昏脹,煩躁不已。討厭麵對數碼產品極其紮眼的屏幕光,卻總是情不自禁地打開電腦又或者拿出手機,食指不斷地滑動著鼠標或是手機屏幕,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旁邊的人和我談笑幾句,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機械地回以笑容,把氣氛染得格外僵硬,連自己都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