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赫舍裏·擎天,外人都叫我赫擎天,認識的就叫聲天哥。
我祖上是做陰差,拿陰祿。
陽麵叫劊子手,走陰就叫提頭羅刹。
自我祖輩第一任劊子手就從沒掛上過一個“低賤”的名頭。
能死在我家人刀下的六道物類,可謂光榮,輪回順當。
可惜!這祖祖輩輩的血債都由我們一代代的後人來還。
我家一直都是一脈單傳,家規行律雖然嚴,但卻異常慣孩子,以至於我爺爺成了京城一霸,我父親成了蹲號子的常客!
但是他們黑道白道通吃。就連胡帥張先生都要敬我爺爺三分,有人傳他們是拜把子的兄弟。
至於我爹嘛!他認識的人名氣有點兒大,就不多說了。
幹我們這一行,也就我們家有後,至於其他劊子手失業進了善堂,連個女人都不敢近其身,又何來有後之說?就算是有,恐怕也得被那些刀下的亡魂糾纏致死。
都說劊子手刀不過百,而我們家百為小,不足為奇!
況且我們家這一支從公不砍人首,隻砍鬼!
不僅如此,我家還有一條鐵律。每年陰曆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時候,我們家都會做上六份兒上路飯,放在宣武門上。
我六歲那年,爺爺帶著一家老小,出關避禍,落腳在了東北一帶。
直至我十八歲,爺爺二月初二去送上路飯,再也沒回來。
爺爺走了以後,我爹性情大改,帶著我們娘倆又到了距離京城不遠的小鎮,平陽鎮。
他用家裏的餘錢開起了鐵匠鋪,當了鐵匠。我們算是過上了平穩安定的生活,
可為什麼轉行,為什麼搬家,爺爺怎麼走的,爹也沒說清楚,娘更不準我問。
一晃我都二十三了,家裏這些年攢下了不少錢,我爹也把家傳絕學都傳給了我,在鎮裏也會處理一些白事兒,擺擺陰席,做做上路飯……
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
出於孝順,我送爹娘去了南方養老,我一個人蹲在這裏。
我爹不放心,臨走前反複叮囑我,一定按時送飯,送完就走,不要衝動!
這些話我雖然走心了,但卻始終想探究清楚。
我總感覺自己在等什麼,可能就是等命吧!
今兒是二月初一,出了正月,我一大早就起了爐子準備幫隔壁老王家打一把金菜刀和一套金鎖,與其說是金菜刀,其實就是一把廉價的鐵菜刀而已,上麵抹了一層金粉,這種東西造價不高,主要就是為了鎮宅用的。至於金鎖的大小和他發來的圖樣,看樣子是管她媳婦用的。
“天哥,天哥,走!出去洗澡啊!晚上我找幾個新來的小妞幫你做保健!這回全套的,位置我都預訂了!”
我回頭一看,是我好兄弟田壯,手裏拎著泡著各種壯陽補藥的透明保溫杯。
田壯家在鎮子裏開了家大酒店——鳳來樓。祖上在南方行商,底子厚。田壯在酒店裏做掌勺的,還算是個有正事兒的富二代。
我們兩家是舊交情,我爹和他爹以前在道上都是有名的敗家子。
而我爹在這裏能安穩定居,田家也是幫了不少的忙。
前一陣因為店裏生意清閑,我偶爾去他的店裏幫忙改刀,殺些牲畜,剔骨削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