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怎麼夾雜股醋味,沈嫣心想。

不過既然謝南辭都這樣開口,她自然也是從順如流地吩咐了下人駕車跟隨。

自己則是穩穩當當的坐在了謝南辭的車上。

七妄門下弟子,各有各的脾氣。

起初沈嫣還覺得,以七妄的性子會從中調和,他們彼此之間關係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結果事實狠狠打了她的臉。

二師姐嚴桑寧和五師兄崔桓,平時基本上不見麵,即使碰見了,也頂多彼此禮貌喚聲“師姐\/弟”。

若說是礙於男女大防,謝南辭和崔桓總沒這玩意了吧。

他們兩個連家世也相仿,都出身世家,共同話題比比皆是。

但一路上謝南辭除了那句厚此薄彼,愣是一個字沒提崔桓。

從一些細節中,沈嫣敏銳察覺到了他對崔桓的排斥。

都不用細節,次日他們一行人抵達璐山書院,還沒進門這兩人就鬧起來。

眾所周知,馬車具有一定高度。

想要動作優雅,在大景一般都是踩著仆從的背上下。

沈嫣不喜歡這等毫不顧忌別人自尊的行為,基本上都是靠自己撐著上去或者直接跳下。

這次同樣如此。

“小師弟。”剛一落地,就聽見謝南辭喚她。

沈嫣還沒來得及門口等候的崔桓打招呼,轉身疑惑:“師兄有何事?”

她並未刻意壓低音量,這一聲師兄,自然也落入崔桓耳中。

崔桓麵上笑容淺淡了少許,往日和煦溫柔的氣質中卻夾雜了一絲冷意。心底似乎下意識的對好似搶走‘師兄’這一稱呼的謝南辭產生敵視。

謝南辭怎麼會來,他在眾人麵前不是向來與璐山一係保持距離嗎?

這排斥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作為最先進門的大師兄,謝南辭回璐山是再正當不過。

自己怎麼能因為一個稱呼,而心生惡感,實在是有違君子之道。

崔桓內心反思自己,自我檢討。

璐山書院沒有外人,車夫更不用提,必然是他們的人,不會泄露消息。

他也麵不改色,笑道:“大師兄與師弟舟車勞頓辛苦了,膳廳飯菜已準備妥當,用膳後可隨時洗漱修整。大師兄的行李不用擔心,稍後自有小廝送去房間。”

下班回家,飯在桌上,水已放好,東西有人收拾。

這什麼幸福生活。

崔師兄,你身上的溫柔人夫感會不會太強了點啊。

“有勞崔師兄費心,這一路顛簸我確實也餓了。”沈嫣輕快回道。

“還餓?這路上的五盤糕點,三盤零嘴,也不知是誰吃了。”

謝南辭看了眼崔桓,點頭回應,接著繼續低頭打趣。

沈嫣理直氣壯:“我也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對身體好。”

“莫非這就是俗話說的,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謝南辭恍然大悟,臉上帶著愉悅的笑,“那小師弟不用擔心,既入師門,謝某自然肩負起大師兄的擔子,不會讓自己小師弟再餓到。”

“所以謝師兄方才喚我所為何事?”

趕著去炫飯的沈嫣,把逐漸跑偏的話題扯了回來。

一雙瑩白如玉,瘦削而修長的手,骨節分明,青色的筋脈在瓷白的肌膚下清晰可見。

謝南辭側首,貼在沈嫣耳畔笑吟吟道:“不知小師弟可願扶師兄一把,師兄身子骨虛,下車怕會失了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