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請帖沈嫣是收到了,但那也是三日之後的事。
沈嫣現在倒是遇見了新的問題。
“那人可有說他是誰,守在鎮北侯府是為了何事?”沈嫣好不容易抽空窩在書房裏消食,現在又得爬起來處理事情。
飛霜行過禮,清秀的俏臉上全然是不忿。
“那人支支吾吾,什麼都沒回答,隻站在門口像個門神似的站崗,煩死人了。”
飛霜看起來十分不滿,其實那人站在門口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鎮北侯府也是空蕩蕩的,也沒啥貴重的東西。
正門更是清冷,基本上就沒人往那走。
即便是謝南辭派人來接沈嫣,也是停在離沈嫣住處最近的一個側門,而不是正門。
關鍵是她們家世子身份特殊,飛霜一時半刻也摸不準門口這人什麼意思,是不是藏了壞心。
沈嫣反倒覺得這人估計壞不到哪去。
哪有人做壞事自己親自上場,還守在大門口,這大雪天的,高低不得凍出個好歹。
即便是世家派人來試探,也不可能守在門口做無用功。
要不是飛霜今天出去掃雪,估計那人再站個三四天都沒人會發現。
“那他現在還在正門嗎?”沈嫣皺眉問道。
飛霜表情也很是納悶:“不在。”
她認真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道:“那人每次來好像都是趁著世子你不在府的時候,他是害怕見到世子嗎?怎麼整得跟暗戀世子你一樣羞羞答答。”
沈嫣:……
什麼害怕不害怕的,咋?難道這人還怕自己天煞孤星的‘美名’嗎?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至於後者就更不可能了,她沈嫣在外人眼裏可是沈硯,性別為男。
看清楚,是性別為男,不是性取向為男。
沈嫣一手搭在飛霜肩上,語重心長道:“飛霜啊,你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飛霜有些不解,但還是為沈嫣的親近感到開心,在被安撫幾句後,高高興興的跑去廚房,給沈嫣準備加餐的夜宵。
有些事情飛霜可以不用多想,但沈嫣不行。她起身走向江雲旭所居住的西側客院。
此時已至黃昏,天色越發深沉。
京城地處北方,這裏的雪總是陸陸續續下個不停。
和南方陰冷綿柔的刺骨寒意不同,北方的冷是寒風冽冽,雪窖冰天。
迎麵吹來的冷風,瞬間就能帶走體內所有的溫度。在外走了幾步,發梢和眼睫便都覆上一層白霜。
江雲旭聽見腳步聲,開門第一眼見到的,便是提燈淺笑,容色姝麗的沈嫣。
簷下雪霧飛彌,沈嫣孤身一人煢煢而立,墨發如瀑自然垂下,雪花紛紛揚揚灑落其中。
偶爾有些頑皮的,便飄散至她纖長柔密的眼睫上。
她微微仰起的麵孔清冷秀美,那雙眼眸卻是格外惑人,仿佛有鉤子牢牢勾住江雲旭的心髒。
漫天雪色此刻瞬間黯然,淪為那一人的點綴。
江雲旭有片刻的恍惚,如果是這樣的美色,性別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有那麼幾息,他好像也理解那些紈絝為何總是喜歡豢養男寵小侍。
就連他自己,都產生了濃鬱到難以自持的占有欲。
反正沈硯也沒有什麼武力值,就算自己將他奪走藏起來,他也反抗不了不是嗎?
江雲旭的目光在沈嫣身上一點點掃過,濃黑的眼眸盯著她,如同猛獸捕食般危險。
沈嫣隱約察覺氣氛有些不對,扯開笑臉虎聲虎氣道。
“嘿,老兄,門口最近有個長得不錯的少年蹲點,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