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去得還算順利,我看著周圍,這裏視野的確很好,前麵上來的小轎車已經下來了兩個人,是藏族青年。我們收拾了一下也下車。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車牌,是陝西的外地車牌。我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問小黑。
這裏四周已經沒有遮擋物,是附近最高的草壩,風呼嘯吹來,我直接找出毛線帽戴上。
小黑和他們交談起來,我有意走遠,不想參與,也不想打擾。
不遠處草地上養了很多犛牛,是最生動的“天蒼蒼野茫茫”,掛了經幡的地方看來經常有人到訪,草地上撒了很多風馬,還有一些塑料垃圾。我不由得走了遠一些,還在草地上看到了很多黃色和紫色的小菊花。
小黑看起來和他們相談甚歡,並決定在這裏掛下第一片經幡。
是了,他在丹巴買的經幡,還沒有掛過。
這裏風大,掛經幡再合適不過,兩名藏族青年搭了把手,小黑和他們在旁邊掛經幡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拍照,那兩個人麵對小黑的時候是嬉嬉笑笑的,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拘謹還是因為什麼,對我的鏡頭卻總有些躲閃,我基本都沒有拍到他們的正臉。
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隻當他們害羞,又覺得他們之間相聊甚歡,就差席地而坐,把酒言歡。
“等下把風馬拿出來,我剛剛還在地上看到一打新的沒撒的風馬,不過忘了撿。”小黑小聲和我嘀咕。
我亮出手裏的東西,眨眨眼睛:“你說的是這一打嗎?”
小黑眼睛亮亮的,笑:“怎麼在你這裏,你什麼時候撿的?”
肯定是在他看到但沒撿之後啦,不過我不知道他也看到了。
風馬紙有些粘,風吹不開,小黑說要把紙撚開風才能把風馬紙一片片地吹走。
我眼巴巴地看著小黑慢條斯理地細細撚開手裏那厚厚的兩打正方形的小紙片,有些迫不及待:“好了麼?”
“沒有,哪有那麼快。”小黑有些哭笑不得。
吹完風馬紙之後,那兩個藏族青年就把車子開遠了一些,我感到有股莫名的放鬆。
我和小黑互相拍完照片之後,就開車離開了,一路上,小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我拍視頻。
在一路下坡到達一個觀景台之後,小黑又開始沉默。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我酸溜溜地想。
這是這幾天趕路以來,我們第一次在天還沒有完全黑的時候到達了我們的落腳點。
為了定酒店,我們又“磋商”了一番。
連看了幾家,小黑都不太滿意。
“你到底想怎樣?”我想掐他。
“開車太累,住好一點的。”小黑攤牌。
這個小子,說話不直接,囉囉嗦嗦拐彎抹角。
小黑帶我到那家他看中的酒店,房間麵積很大,算是我們這一路遇到的他看得最滿意的。
小黑很是中意,但是拍不下板,所以拉我一起上去看。
酒店前台有加濕器,我問房間有沒有,前台說有,加分;有電梯,加分;我心裏瘋狂加分。
沒有帶窗的標間了,大床房要另外加價。
我挑眉,小黑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我看他都快走不動路了,擺明了今晚非這不住。
“你怎麼說?”小黑試探。
“嗯,那就兩間大床吧,風景好一點。”我拍板。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沒有必要太過糾結,開心就好。
小黑沒想到我如此豪氣衝天,前台的人已經笑開了花。
我們放好行李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幾輛家用小包車放在了停車場,車裏被衣服和被褥塞得滿滿當當,車頂上也放了可以當做床墊使用的東西,看起來像舉家遷徙。
車上還有小孩,是藏族家庭,而且是好幾個藏族家庭,我沒多看,用眼角餘光掃了幾眼就和小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