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多年同修的情誼與這些日子裏領悟的夢想,霽無瑕哪一個都放不下去。

“魚躍龍門,虎嘯雲端。欲往何處,是你自己的選擇。”

“但很多時候,人無法自主選擇想走的道路。”

太多的羈絆,絆住了霽無瑕的腳步,自己遠離殊十二,避開同修的尋找,也隻不過是一種逃避。可這種逃避,又能維持多久?

“《道德經》有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這位姑娘,你能認清自己怎麼嗎?”

對於霽無瑕已經有些悲觀的態度,鷇音子反問一句,似是點撥。

“……不能。”

聞言,霽無瑕輕輕搖頭,若她真的能認清自己是誰,又怎會為此苦惱到現在,隻能在沙漠中漫無目的的徘徊。

“不,你能。”

出乎意料的,鷇音子反駁了霽無瑕的回答,甚至語氣比她自己更加的肯定。

“你的心中其實早就有了答案,隻是你在害怕自己的選擇,不願邁出那一步。”

“先生請講。”

從剛才的幾句對話中,霽無瑕已經察覺到對方的不凡,既然如此,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曆便也不稀奇了。

能讓三餘無夢生警惕,就連欲界也謹慎對待的存在,要是不了解當下局勢才是不正常的。

霽無瑕想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抉擇。

“不需要吾再講,想要以何種身份、何種模樣的麵貌生活下去,你的心中早有答案。去吧,去找你最想見的那個人。”

說完這些之後,鷇音子不再言語,繼而專心致誌的釣魚。但是仔細看去,河中水質清澈見底,哪裏又有遊魚的影子?

“……霽無瑕,謝先生指點。”

霽無瑕微微欠身,在謝過鷇音子之後,一個轉身,循著來時的道路,消失於樹林之間。

“同樣的靈魂,因為不同的經曆成長為不同的模樣。”

在霽無瑕離去之後,鷇音子緩緩收杆,魚鉤落入手中,上麵什麼也沒有,包括魚餌。

“鳥兒生於樹冠,所以需要飛行;魚兒長於流水,所以需要遊泳。一切的差異,歸因於在世間行走的要求。”

鷇音子轉頭望去,他看的不是霽無瑕消失的方向,而是更遠一些的,佛門駐紮的方向。

“而你,又要作何選擇呢?”

而在遠方城池中,三餘無夢生似有所感的抬頭,他望著羅浮山的方向,目光意味深長。

雖然事情已經算是平息,但西城的建築損毀嚴重,修繕需要時間,他們現在是部分人在東城,部分人留在遷移地。

“鱻生?”

身旁人看著三餘無夢生突然的動作,有些摸不著頭腦。

“……無事。”

聽到呼喚,三餘無夢生從思慮中回神,繼續處理手上的事物。

“對了,九點呢?”

“呃,九點先生說要去西城看看。”

“……讓他回來。”

腿都瘸了還往廢墟裏跑什麼,也不怕被地上的石頭絆死在那裏。

……

遠在沙漠之外的中原,劍子仙跡和疏樓龍宿已經得知了佛劍分說被算計入魔的消息。

“砰!”

“魔佛!”

這麼久以來,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嘻嘻哈哈的劍子仙跡動怒。由此可見,他與佛劍分說的深厚友誼。

“欲界真是大不如前了,曾經能蠱惑那麼多人加入的宏大組織,現在竟然隻會些強硬控製的無腦手段。”

雖然疏樓龍宿在表麵上看起來沒有劍子仙跡那麼生氣,但在對欲界的口頭評價上,卻是句句帶刺,看來也是動了怒。

對於佛劍分說被敵人洗腦入魔一事,兩個友人心中雖然著急,但他們這邊還有任務,佛業雙身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主。

“自異法無天死後,邪靈的動向安穩了不少,而且別離禪主動找了佛業雙身,也不知涉足身上的異識是否是他在控製。”

本來隊友背刺這種事情就很危險,還不利於團結作戰。現在卻塵思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讓本該成為過去式的異識再次成了眾人心中的一根刺。

在中原這邊,因為龍戩的刻意隱瞞,武當山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少室山那裏,荷葉禪師早就被異識控製了一次,還重傷了龍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