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禪沉吟,其他反應過來的人腦中都有了一個聯想,既然凡七夜能如此輕易的叛入欲界,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在其他佛門組織裏,還會有其他人早已在暗中背叛?

“很有可能。”

風僧白雲劍兩手肘部撐在桌麵上,兩手交疊抵住下巴,眉毛緊鎖,他在試圖從自己認識的同修之中,努力篩出一些蛛絲馬跡。

“……確實應該防範一些。”

一個有別於在座所有人的聲音響起,把各有所思的眾人嚇了一大跳,等他們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玉菩提不知道什麼來了。

這人走路怎麼連一點聲響都不出?哦對了,這位現在確實不是人,是個飄著的魂……好像更嚇人了。

“光尊。”

“已經處理完了。”

玉菩提身上最搶眼的地方,一是頭上那對粗壯厚實的金色鹿角,二便是腳下一直四散的光點,幾乎明示著對方非人的身份。

“依照沐靈山所說,迷達帶兵進入中原後便失了行蹤,佛皇所帶領的鹿苑一乘眾僧,皆沒有遇到迷達的軍隊。但當時審座帶人打入欲界時,也確實隻剩下閻達在那裏。”

玉織翔提前帶著人等在了中原各個大型佛寺裏,以抵擋迷達屠殺僧門的可能。同時為了防止迷達是中途返回夾擊,天地雙佛留在城池裏坐鎮。

在這一條路線上,他們所有的可能都預設了措施,結果誰都沒能了到,迷達靠著凡七夜的投誠指引,竟是直接將目標轉進了本該最安全,也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天佛原鄉本營。

“迷達此番行動,看似是吾等趁虛而入,實則是他調虎離山。”

可誰又能想到,被削去雙臂、生死未卜的凡七夜竟然能被忘塵緣利用,成了最大的變數。

“但是也幸好。”

說著,玉菩提看了一眼靜如禪和風僧白雲劍。

“迷達急於打壓吾與佛鄉,沒有發現如今佛鄉的現世早已和從前不同,下意識的以為敵人還是隻有天佛原鄉。”

“經此一役,迷達應該會更加謹慎,不會再貿然大肆進攻了。”

這番話,算是玉菩提給大家下的一劑定心丸,畢竟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情況,戰力又恰巧不足的話,會發生什麼都是未知,這樣下去誰還會願意相信他們的保護?

“迷達入侵,光尊為何不出手?”

宋甜兒疑惑出聲,在最開始他們急急忙忙去通知的時候,玉菩提沒有像靜如禪風僧白雲劍那樣直接過去支援,而是不緊不慢的安排好人手,在戰鬥結束後才到的。

她已經了解到,天佛原鄉是玉菩提創立的,曾經專門對付波旬的菩提弓是他造的,就連迷達所針對的矛盾,也是玉菩提和佛鄉一同。

並且,玉菩提的輩分最高,實力強大,佛法高深,難道不是抵禦魔佛的最佳人選嗎?為什麼要在那裏,當一個隔岸觀火的人?

“哈。”

看出了宋甜兒的想法,玉菩提無奈輕笑,緩緩搖了搖頭。

“孩子,吾隻是一縷留戀人間的殘魂。”

這一句話他說的很輕,就像是隨風吹來的一片樹葉。

“真正的玉菩提早已圓寂,吾隻不過是個由光尊留下的佛力所凝聚的幻影,吾唯一的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曾經窺見的那一絲時機來臨。”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當風吹過玉菩提時,除了腳邊被風吹的有些渙散的光點,他的身影卻紋絲不動。

此時,玉菩提身上的虛幻與虛假之感,達到了鼎盛。

“時機到時,便是吾出手、唯識玉菩提徹底消散之時。”

……

“吾說啊。”

劍子仙跡有些無語的看著麵前這些人。

“要是吾三人不來幫忙,你們是不是打算和一直和他們死磕?”

要不是劍子仙跡帶著自己的兩個固定好友來幫忙救人質,他真覺得說太歲他們會和對麵那一大幫人死耗著。

你們幹嘛呢?這次的行動重點是救人啊,雖然人數是多了點又被封了武功不好走,你們好幾個先天又不是沒力氣,一人胳膊底下夾兩個直接跑不行嗎?

疏樓龍宿:劍子汝要不要聽聽汝出的這是什麼怪招?汝也不想想那畫麵能看嗎?

劍子仙跡:吾覺得觀賞性應該挺強。

疏樓龍宿:……

那算哪門子觀賞性?充其量叫富有視覺衝擊性。

“而且……”

劍子仙跡向後轉身,做了一個向遠處眺望的姿勢。遠方有黑壓壓的魔兵……和一個打到哪哪就炸一片的佛劍分說。

“……這人也太多了。”

洗罪三尊加上欲界前四天,欲界分層總共就六天,你們幹什麼了拉過來這麼老些仇恨?

“嗐,一路上越滾越大了。”

野胡禪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放鬆姿態,如果他嘴角能沒有還沒擦幹的血跡的話……

“……不愧是你啊!”

劍子仙跡手動為野胡禪點讚,不愧是挨過天之佛那麼多次揍,還能爬起來繼續罵的男人。

“欲界高層都有魔佛傳授的寄靈複活之法,佛劍大師這樣沒問題嗎?”

因為柳清緣現在演的是天羅子,所以他擁有了和說太歲共同乘馬的特權,比其他被封了武功的人都要輕鬆。

此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是這些高層借著佛劍分說的力量重生,實力大漲怎麼辦?

“放心吧,高層就那麼幾個,讓佛劍好友先把欲界的底層信眾清一下。”

“赦,天下蒼生。無,七情六欲。心,持正不阿。佛,問罪而行。”

其實在戰場上不隻有佛劍分說,還有罪佛赦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