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漸小,赮畢缽羅從大漠中往東行走,視野中漸漸有了村落的輪廓。
“阿彌陀佛。”赮畢缽羅走入略顯蕭條的沙中村落,因生存環境的惡劣,這裏人煙稀少,房屋建築上顯出了破敗,路上行人也都是神色匆匆,不發一語。
身穿暗紅鬥篷的佛者與此地顯得格格不入,雖是同樣用於抵擋風沙的兜帽鬥篷,但卻幾乎一塵不染,也比旁人華麗精美了太多,俊美的容貌和暗紅的奇特發色讓人頻頻側目,暗中也有人在計劃對他出手,但也忌憚背後那生有一片菩提葉的奇異長劍,隻得作罷。
赮畢缽羅手持缽盂,走入堪稱簡陋的酒館,胡鐵花就在那裏,癡癡的望著櫃台內裏。
雖然他不修邊幅,一副落魄的模樣。但畢竟是有著“花蝴蝶”名號的胡鐵花,周身氣質和模樣在此處依然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這位小兄弟……”
原本望著櫃台的胡鐵花感覺有人坐到了自己對麵,剛將頭轉回來,就遭了一波美顏突臉。現在的年輕人都長這麼好看了嗎?
“你非此間之人。”
眼前的青年人容貌俊美,麵無表情,暗紅的鬥篷和從帽中伸出的幾縷長辮,讓胡鐵花聯想到曾在西域高原見過的密宗僧人。
“這位小兄弟好眼光!”
他見對方身後背著的劍上竟然生有一片菩提葉,立於背劍者頭頂,似在為他遮風擋雨。胡鐵花沒想到在這裏,竟能遇到如此人物。
“哐!”就在這時,一個女人將酒壺摔在兩人麵前的桌子上。觀其動作像是對胡鐵花厭煩至極,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胡鐵花卻沒有絲毫不滿,反而主動陪著笑臉,眼神中流露出癡迷。
赮畢缽羅:不理解,也不祝福。
“你在此,是因為她?”
“不然呢?”胡鐵花依舊望著女人消失的櫃台。
“為何?”
剛剛的女人身材枯瘦,臉與外露的皮膚上滿是被風沙摧殘的痕跡。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對胡鐵花的態度產生不解。
“唉,你們不懂,她不一樣。”
“如何說?”
“外麵的那些女人,見了我就瘋狂貼上來,煩的要死!但是她不一樣,她連正眼都不會看我……”
不管是在書裏還是現在在麵前,胡鐵花我還是想說:你劍不劍呐!。
赮畢缽羅差點沒壓住來自本體柳清緣的吐槽欲,什麼叫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太容易來的就不理睬啊,這歌詞給胡鐵花寫的吧!
“你看到的,隻是你想看到的;你喜愛的,也隻不過是別人想讓你喜愛的。幸福,是痛苦的變形,不管當下多美好,褪去糖衣,本質都隻有殘酷。”
“……什麼意思?”不是他胡鐵花腦子不行,是麵前這位說的他實在是聽不太懂。“小兄弟的意思是……這裏有某種假象?”
“你認為,她不喜歡你,卻任由你在此的原因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我花了錢啊!雖然我不如那些來往的商人有錢,但我在這酒館裏可是花了大價錢買酒呢!”
赮畢缽羅聞言輕皺眉頭,並不認可這個說法。
“你之所見,皆來自於對方對你的了解。不如你去跟她說,你必須走了。”
“笑話,我在這兒過的好好的,幹嘛要走?”
“吾有楚留香的情報。”
“!”胡鐵花猛的轉頭,“你認識我?”
“非吾認識,這是天命的指引。你是,吾是,楚留香也是。”
“好,我去試試。”胡鐵花暗自咬了咬牙,來人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老臭蟲的最新消息,但是對方實力不明,也沒表現出敵意,不會直接硬碰。
但等胡鐵花真的去說時,出現了讓他意想不到的情況。
“別走!”原本姿態高傲的女人一改之前的模樣,對胡鐵花要離開的事情反應頗大。
“我其實是喜歡你的,我知道你喜歡我這樣對你,你別走好不好!我……”
隻是還沒等女人說完,胡鐵花的表情剛聽時就變了,他像是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眨眼間就跑的沒影了。
“阿彌陀佛。”見此,赮畢缽羅低念一聲佛號,起身朝外走去。
胡鐵花雖然輕功也很不錯,但赮畢缽羅有係統給的導航,再加上自身的高深修為和胡鐵花的慌不擇路,很快就找到了靠在一段殘牆上的胡鐵花。
“……謝了!這位小兄弟。”
看著到來的赮畢缽羅,胡鐵花並沒有感到驚訝,畢竟從一開始,對方的目標恐怕就是他。
“楚留香身邊的三個姑娘失蹤,已經往西域而來。”
“老臭蟲要來?!”
這的確是他沒想到的情報,可對方是如何得知的?此人隸屬於哪個組織?
“楚留香已被石觀音針對,他們遇上已是必然。”赮畢缽羅並不回答,隻是繼續說著之前承諾的情報。
“……你的目的。”
這等人物,不可能就為了來找自己說幾句情報就來到大沙漠。
“一切趣中成宿命,偶得一葉緣菩提。吾來到這裏,是天命的選擇;在你們的身上,是受命運眷顧的道標。”
胡鐵花:?
“紛爭的風,已經隨著罪惡而來,吾聽到了萬物生靈的悲鳴;吾等應救贖的指引,再次回到煩擾的塵世,被封印在黑暗裏的湧動,就在這黃沙漫漫的終點。”
“……”當我打出“疑問”時,不是因為我有問題,是我認為你有問題?!
……
“嗯?”
“怎麼了大師?”正與忘塵緣對坐的石觀音發現了對方的異常。
“從隨風而來的氣流之中,吾感受到一股清聖之源,佛界恐怕已經派人來到了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