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的是密旨,不方便告訴別人,周同和黃常也不便多問,隻是七公主的易容術,終究瞞不了黃常,但黃常看到大家對七公主和隨行書僮的態度,都知道她們不是普通人,而且身懷秘密任務
吃過晚飯,周同正在房間裏練功,劉參和肖儀前來拜訪,關上門,劉參就是一個大禮。
周同非常吃驚,問道:“劉大人何故行禮?”
劉參道:“輩要離家兩個月,一則想請老先生留在寒舍,幫忙照應一下,二則,晚輩有一件事,一直想請教老先生,隻是料想老先生不說,必有不便之處,不敢貿然,但晚輩就要隨嶽兄弟到北邊辦事,不得不問了。”
周同道:“你是想問你父親的事?”
劉參道:“聽嶽兄弟說,你曾赴北邊找他?”
“是。”
“那,找到了吧?”
周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要去的北邊的話,你就算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
“難道,他、投敵變節了?”
周同沉默片刻,又點點頭。
劉參心中很是難受,這就是他格外擔心的一個問題,身為大宋駙馬爺,卻有一個背叛大宋的父親,這事若是傳出來,不要說當不了駙馬爺了,隻怕一家都要有麻煩,老娘知道了,更是接受不了,她現在還在做著夫君衣錦還鄉的美夢呢。
“不是說這些年裏,大宋跟鄰國和睦相處,並無戰事嗎?他,又何投敵變節?”
周同道:“我也奇怪得很,他少有大誌,願意為國出力,後為了保護金蘭兄弟,又情願以配軍之名,發配邊關充軍,可以說是忠義兩全之人,這也是我看好他,願意傳授武藝給他的原因,但是……他確實投敵了。”
“是北遼嗎?”
現在大宋和北遼至少是和平相處,周同把這當成投敵是習慣思維導致,但其實情況已經有變化了。
“不是。”
“不是?”
“不是,是在一個部落裏,這些天我想了想,恐怕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叫完顏阿打骨的部落,當時此人鋒芒不露,武功看起來且比不上你父親,我沒有太留意,現在想來,多半就是他了。”
劉參愕然,說道:“完顏阿打骨至今尚未立國,不過是一個小部落而已,他為何要呆在這樣的小部落?”
“在大宋,他是配軍,而且幾次被主將坑害,若不是命大早就一命嗚呼了,他對大宋已盡了忠,沒有了君臣之義,而在那裏,他是座上賓,而且他在那裏另外娶了妻子,應該就是部落頭領,也就是什麼阿打骨的堂妹。”
“什麼?”這樣一來,老娘的願望,豈不是落空了?
“其實也怪不得他,他說,他與番妻成親之前,曾經偷偷回來過,沒想到得到了你母親不守婦道,勾引金蘭兄弟的消息……他心灰意懶,就斷了回家之念。”
“可那明明是造謠。”
“是,現在知道是造謠了,但是當時不知道,而且他說,你長得完全不像是他兒子,可知你母親早就不守婦道了……”
劉參不知怎麼說。
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讓原主得了佝僂病、侏儒症,再加上環境太差,又有一身皮膚病,再加上挨打傷殘,當時確實是沒有長成個人樣。
所以種種陰差陽錯,再加上先入為主,估計也是沒心情去了解真相,把一切傳聞信以為真了。
有家難歸,有國難投,卻有人敬他如座上賓,劉三父親如此選擇,好像也無可指責了。
“當時我勸他說,背井離鄉,流落這蠻夷之地,恐怕非長久之計,他說他與部落首領義結金蘭,首領視他為骨肉,並願意與他共成大事,他如今家就在北番,談不上背井離鄉。唉,反正就是我說什麼都不聽。”
劉參道:“可是,你這樣說,他也沒有對你怎麼樣,證明他還是有情有義。”
周同苦笑一聲道:“並非如此,一開始他還挺客氣,並且還勸我加入部落,後來我堅決不聽,反而勸他,他非常生氣,與我斷了師徒之義,還要把我抓了去交給他那義兄發落,他一人打不過我,就讓座下三十個高手同時來抓我,我突出重圍時身有十五處傷,其中有四處傷都是拜他所賜。”
劉參的心裏涼了半截,萬萬沒有想到,情況比所想的還要糟糕。
他的這個爹已經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