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無主之地,大安城向東百裏,一處荒原上。
上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隨著雨水的衝刷,鮮血逐漸染紅了這片接近枯萎的荒原。
寧玄用力的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屍體,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伸出舌頭接了兩口雨水,看著滿地的屍體,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逐漸變成了狂笑。
“哈哈哈,想殺我?哈哈哈!”
寧玄看樣子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瘦弱的身軀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滿是補丁的粗布麻衣此時被雨水完全打濕,緊緊的粘在身上。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吃力的站起身來,將一把生鏽的鐵劍從一旁的屍體上拔出,隨著鐵劍的拔出,一股鮮血濺到了寧玄的臉上,可他像是沒有察覺似的,擦也不擦,習慣的將鐵劍背在身後。
然後開始手腳並用的在每一具屍體上摸索,時不時的從屍體上拿走一兩件東西,大到他們身上的武器,小到一個發硬的幹糧,寧玄都將他們視為寶物似的裝了起來,不一會就裝了整整一大包裹。
說是包裹,其實也是從屍體的衣服胡亂拚接成的。
“不就是搶你幾塊幹糧嘛?至於招呼這麼多人追殺我嗎?”
寧玄托著一個巨大包裹來到的一具屍體麵前,說話間還抬腿踢了他幾腳,十分熟練的將屍體的扒了個精光,將屍體上看似完好的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撇了撇嘴不再多言,轉身繼續搜刮起來。
不多時,寧玄將每一具屍體都搜刮完畢,來到最後一具屍體身前,沒有動手,而是緩慢的蹲了下來。
這屍體一身的錦繡長袍,是一個中年漢子模樣,與其他屍體不一樣,一看就是富貴家出來的,此時雙目緊閉,臉色煞白,身上大大小小幾十處傷口,血液已經流幹了,死的不能在死了!
“你我本來素不相識,也算是我連累與你,不過這萬裏荒原上,又哪有連累一說呢!”
寧玄苦笑了下,將自己裝好的大包裹放在一旁,雙手在原地就挖了起來,又自言自語道:
“你也是的,一句話都不說,就和人拚命,仗著自己有些功夫,也太小瞧了這群拾荒者了。”
寧玄借著雨水,在自己的麵前挖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土坑,拍了拍雙手的泥土,又將雜亂的頭發向後挽了挽,看著不遠處的屍體,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自言自語道:
“也多虧了你為我擋災,現在我替你收屍,怎麼看都是我賺了,看你的穿著也不像是拾荒者,可惜的是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寧玄雙手拖動著屍體,吃力的將他推到挖好的土坑裏。
在他拖動之間,從屍體的懷中掉出一個黃色的包裹,看樣子隻有巴掌大小,掉落在泥土中。
寧玄好奇的彎腰撿起,正準備扔進坑中,連同屍體一起埋上,但是這黃色布包卻閃出一絲金光,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是在這陰雨黯淡的天氣中,卻是十分的紮眼!
十分好奇的打開包裹,卻是一頁紙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可是奇怪的是,這紙現在完全暴露在雨水裏,卻沒有被打濕半點!寧玄盯著紙張看了好久,微微的皺著眉頭。
是的,他不識字,這紙上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對著天空看了看,最後決定將包裹紙張的黃色布條扔進了屍坑中,紙張則被他隨手揣進了懷裏。
“看來你也不想這東西和你一起長眠!看起來還不錯,至少能遮雨!”
寧玄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坑中填著土,最後堆出一個略小的一個土堆。然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背起巨大的包裹,一瘸一拐的向遠方走去,瘦弱的身影和巨大的包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寧玄是兩年前在這片荒原上醒來的,之前的事情他什麼也不記得了,隱約的隻記得寧玄這兩個字。
這片荒原看上去十分荒蕪,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草木稀疏,大片大片的黃土裸露在外,即使是有些植被,也都枯萎,沒有任何的莊稼可以在這裏生存。
不過就是這樣的貧瘠之地,上麵卻生活這很多窮凶極惡的人,他們以打劫過往的商隊,搜刮屍體生活,也被人稱作,拾荒者!
這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名字,伴隨著拾荒者的出現總會有一些流血事件,而且他們做事也是不擇手段,隻要能活下去,可謂是卑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