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最西邊大陸的人們都會憑空移物,他們稱自己為操縱者,並自豪地稱自己腳下的土地為極左之地。
故事開始之前,值得提前聲明的是:操縱者的能力並非都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心巧的操縱者傾向於精雕細刻,粗野的操縱者則能將笨重的大理石懸浮到頭頂,他們都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創造出對社會有益的價值。
然而,我們的故事不是要歌頌勤勞勇敢的普通操縱者們的,相反,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有著精神疾病的社會敗類的,一個天生掌握毀天滅地的最強操縱能力的瘋子的。
故事發生在極左之地的一家精神病院——葡萄樹院,那裏草長鶯飛,樹木敦實健康,人們認為生活在這樣親近大自然的精神病人都會很快得到痊愈。
然而,在葡萄樹院的地下三層,那裏被森嚴地關押著一個病人,他名叫麥左,是一名嚴重的人格分裂者,或者說通過人格分裂逃避了法律的製裁。
麥左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他披著淩亂的黑長發,沒有一點胡子,也沒有眉毛和睫毛,臉上的毛發都給他剃得一幹二淨。
他永遠都要被關押在昏暗的地下室裏,他想念外麵的陽光,被每天注射藥劑的他連吃飯都要用手抓,藥物完全抑製了他的操縱能力。
雖然危險的能力被抑製了,他的精神狀態也好像日漸好轉,但是工作人員仍不肯放他出去活動哪怕半秒,畢竟,到大自然呼吸新鮮空氣是每個精神病患的基本權力。
麥左每天都要趴在鐵柵欄,用額頭不停撞那擋在他自由前麵的鐵棍抗議,他眼睜睜地看著住隔壁的強奸犯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上去活動一小時。
“為什麼我不能出去,我要控訴這家沒有人性的樹院!”麥左嘶啞地喊叫,伴隨著碰撞的鐵棒聲,哀嚎回蕩在狹窄的地下室,但不能爭取工作人員的半點反應。
“我必須要出去!”
麥左每天開始大喊大叫。
在每天注射藥物的時候他也不去配合了,將工作人員控製的針管搶在手上然後丟出鐵柵欄外麵,工作人員不得已用麻醉槍強行將他打倒,然後才進去注射抑製藥劑。
於是麥左開始不吃不喝,企圖以饑餓威脅來爭取哪怕一分鍾的外出時間,他把食物倒在地上腐爛發臭,又把盤子摔碎。
工作人員馬上把盤子都換成了塑料的,至於他浪費食物的行為,他不予理會。
麥左一連餓了好幾天,本來就消瘦的他變得虛弱無力,但抑製藥物的按時注射不能停也不能少,這些烈性藥劑一打進去就使麥左頭暈目眩,躺臥半天不得起身。
“我就快要死了,看你這家夥還怎麼收拾。”麥左虛弱地對經過的工作人員說道,緊接著他開始一陣猛烈的咳嗽。
工作人員停頓在外麵,雙手叉腰,不屑地低頭瞧麥左,開始無聲地譏笑。
“你笑什麼?”麥左猙獰起他蒼白的麵目,沒有眉毛的他格外可怖,“等我一死……”
“你死了又什麼樣?”工作人員挑釁地插嘴,“沒人會在乎你這個敗類,大家都巴不得你死。”
“你什麼意思?!”麥左艱難地起身。
“什麼意思,我就跟你說明白吧,你以為你的處境是我自作主張的嗎?上麵多少大老板巴不得你死?”工作人員痛斥,“你弄倒了一座大樓,多少人家破人亡知道吧?”
麥左耳朵聽著,嘴裏默念著,低頭沉默了。
“你還是好好吃飯吧,還能多活幾天。”工作人員調侃道,“不過也活不了幾天啦。”
聞言,麥左猛然抬頭,問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在飯裏下藥毒死我嗎?!”
“嘿,切!”工作人員冷笑,接著開玩笑似的解釋道,“你說精神病院什麼地方啊?如果有人來尋仇,豈不半夜偷摸下來用槍打死你,輕而易舉的事情。”
麥左聽了,低頭撐大眼睛,左顧右盼,心裏直打顫,對,他說的對啊!
從那以後,麥左開始乖乖吃飯,而且再也沒跟工作人員扯過嘴皮子。
“我一定要出去!”一句話在麥左腦海裏回蕩。
“否則,否則!我就要死了,死了!”
一天深夜,他暗自大聲發笑,笑聲毛骨悚然,笑得顫抖嘶啞,帶著泣調。
“要打針咯,乖寶寶。”工組人員拿著針管,在外麵陰陽怪氣道。
麥左沒生一點氣,他咧嘴詭異地給他笑了一個,露出半排黃色的牙齒。
他乖乖地走到鐵柵欄的邊上,拉起長袖子,顯出白色的手背。
“哎呀,怎麼?轉性子了?”工組人員笑道,“這樣配合。”
“打就是了。”麥左不耐煩地說。
工組人員對準麥左的手腕,濃濃地給了一針。
麥左見工作人員走到下一個要打針的對象後,他用另一隻手抓住受注射的手臂,不停地哆嗦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