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春雨淅淅瀝瀝,已近一月之久。充沛的雨水將這片大地重新喚醒,冰雪消融,其下覆蓋的野草也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快速萌芽,抽新吐綠。濕潤的水汽將空氣中腐朽的味道一洗而盡,淡淡的野草味道與泥土芬芳取而代之,彌漫這片荒原。
清晨,無名山洞中。
柔軟的草莖與獸皮搭建起來的溫馨小床上,小禹依偎著姐姐安靜的沉睡。他的臉上兀自還掛著笑容,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他左邊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依然密布著泛著肉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就像一張張怪嘴,猙獰可怖。
突然,這些紋路中開始滲出一縷縷鮮紅的血液,與此同時紋路邊緣開始慢慢擴張,皮膚與肌肉在它的擴散中逐步撕裂,鮮血越滲越多。
安靜沉睡的小禹眉頭一皺,猛然驚醒。
“嘶”
激烈的疼痛感像潮水一般拍擊著瘦弱而年輕的小禹,他忍不住痛呼一聲,但隨即他便死咬著嘴唇,再也不肯發出聲響,卻是怕將身邊的姐姐驚醒。
小禹渾身顫抖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洞外走去,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此時他身上的那些紋路已經越變越多快要蔓延到全身,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破布娃娃。
好不容易來到洞口的小禹疼痛難忍,一個趄趔,摔倒在地,竟然就此昏迷過去,此時他的臉色白的嚇人。
就在這時,原本睡著的姐姐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在床頭上抓起一柄骨刃直奔小禹而去,此時她秀麗的臉龐上已經掛滿了淚珠。
原來她早就醒了!
“小禹,你會沒事吧!”姐姐半跪在他身邊強忍著淚水輕聲說道。
話語一落,她毫不猶豫的舉起骨刃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劃下,一道兩寸長的刀口立刻出現,一股股鮮血瞬間急湧而出。姐姐猛地將小禹胸前的衣服拉開,露出他瘦弱的胸膛,在那裏有一個洞,有大拇指粗細,通過這孔洞甚至能看到裏麵那森森白骨和一顆微弱跳動的心髒。
這裏是紋路起始的地方。
姐姐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腕輕柔的按在小禹的胸口處,頓時鮮血就像河水用於幹涸的河道一般,一股股血液被這中心的孔洞均勻的分到每一條紋路上麵。
順著鮮血的流淌,姐姐的臉色越來越白,就連嘴唇上都沒有一絲血色,但是她依然緊張的注視著那些紋路。
這些紋路有九成已經被她的血液灌滿,說來奇怪,那些被灌滿的紋路沒有再龜裂,竟然保持原狀停了下來。
“還有最後一點,小禹,你馬上就沒事了。”姐姐輕柔的說道,但那捏著手腕刀口的手卻越發用力,傷口撕裂的越發厲害。
終於,最後的一點紋路也被鮮血填滿,姐姐欣慰的笑了,此時的她已經麵無人色,她掙紮著取出一截布帶想要將手腕的傷口裹住,可是這對此時的她而言是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