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是戰士的勳章,死亡是勇士的榮耀!可畏懼死亡並背叛宗族師門,那就是天下第一等恥辱!要說爾父曾經倒也算是童氏一族的麒麟子,若是別的,看在我聞氏與童氏兩族千年幾代人的累世通家之好,出手幫你許多不在話下。但是,你父親背叛了宗門和家族,連我聞氏也跟著麵上無光。所以你此來我族求助,實在是選錯了對象、錯抱了希望,那是沒有分毫可能!”
“莫說是出手幫你,允你踏入此門見到我等諸位陳情,已算是我族看在汝父母當年與我族數位後輩的點滴情分,切莫再有所謂不切實際之想。我族沒把你抓起來交由童氏法辦,更已經是我聞氏對你的莫大寬待和恩賜。”
“當然,聞氏也不是什麼不講情由的家門,待會你走之前本家主自會令人給你裝些丹藥和食物帶上,我們也不忍你麵臨如此窘境。不過,待你拿了食物補給,也請速速離去,往後的日子裏,希望你們能突破困局,也希望你能知趣!”
一句句話經由堂中幾位聞家長者說出口,童洲那稚嫩卻又堅毅的麵龐也一點點被擊碎了堅強,他顯得無助而失落,神情顯出極大的落寞。在來聞氏求助之前,他想過很多結局,但他從沒想過聞氏竟然如此絕情。
父親數年前對他的囑托言猶在耳,可如今之局麵卻和父親交代之時所預感的局麵天差地別。自從父母雙雙墜入妖族,童洲這些年所經曆過的冷言和嘲諷早已經數不勝數,但他從來不曾想過來此尋求過聞氏的幫助,因為他怕聞氏也會對他冷眼相待。所以他不願前來,至少這樣就能在心裏做一些自我安慰,欺騙自己還是會有父親的舊相識會願意幫助自己的,隻是自己沒有上門求助以至於那些大人物不知道罷了。
可如今的局麵讓他不得不麵對事實,父親俠義待人自然以己度人覺得相交之人盡皆義膽,所以身臨危局之前對他的囑咐也包含了這些交情,但他畢竟麵對了這一幕幕,終究是該死心了!
“為父多年來一向廣結善緣,倘若此番有所不測,家族那些人當然不好靠得住。但為父的朋友還是有一些,他們會願意庇護你的安全。另外,我童氏與聞氏兩族世交,為父也與聞家多人交好,倘若未來你所遇走投無路之局,可持你項中所戴的吊墜去往聞氏尋求幫助。嗬嗬,我救聞氏十數條性命,他們豈可會忘此大恩置你於不顧呢?”
腦中再次浮起父親的麵容,童洲搖了搖頭,他的內心裏多麼希望依靠父母啊,可是,幾年前他便已經知曉,他已經無依無靠……
自父母雙親離去之後,幼小的童洲幾經打擊,終於來到了一個叫做“平途”的小鎮,那裏的許多人們都十分和善。屠戶趙大叔和打鐵匠許老伯兩家負責他的生活,他也就每天上午幫趙大叔賣肉,下午幫許老伯打鐵。盡管年歲不大看起來也很瘦弱,但童洲畢竟還是一位天賦不錯的修士,早些年父母對他的培養也極其用心,所以他的力氣比之同齡人勝之極多,就算是和整個小鎮最有力氣的壯漢趙大叔相比也不遑多讓。所以在這裏的生活是很愉快且自得的。
平途鎮,地處平原,千裏無山川之地,小鎮居民多數不會修煉,過著普通人的小民生活。童洲在此已經生活三年,對這裏已經擁有了極大的感情,倘若未來永遠在此地安穩生活,哪怕他從此荒廢修為也無有不可,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除了夜深人靜父母雙親偶入夢中驚醒後有些許遺憾和無助罷了。
可天不遂人願,一川城和天河城發生衝突,不死不休。兩城城主率領修士和軍士屢屢交戰,使得位居兩城其間的許多村鎮大有傷亡。然而些許村鎮普通百姓之傷亡,並不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們看在眼裏。相反,他們甚至開始更加狠厲地襲擊對方城居所屬村鎮,動輒屠戮一村一鎮,無恥之尤、駭人至極!
可這些小民又有何辦法去應對呢?並沒有,敵人來襲之時,他們所期待的守護者們正在對方城池所屬的村鎮下襲殺一群群和他們一樣也在期盼著救星天降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民。
恐慌和死亡就是他們的現狀,在恐慌中死亡就會是他們的結局。除了少量的一些人開始逃亡,大多數村鎮在不知情由時已經被洗劫一空。
平途鎮已經開始流傳出相關的言論,整座小鎮也陷入恐慌之中。這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際,或許今晚、或許明朝,這座和樂的小鎮便被血液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