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肅殺,土地黑紅。鼓聲四起,刀光相映。法光色雜,衣袂翻飛。
“屠相,變異人攻勢太迅猛,徒兒們快頂不住了!”來人是一名將士,他的鎧甲已經有大片缺損,披風破爛不堪,額頭青筋暴起,握著長劍的雙手布滿血跡。若是沒有這場戰爭,他會是一個瀟灑英俊的好兒郎,這是狐族人天生就有的魅惑皮相。
“將士誓死不渝,這是我狐族人的榮光。”屠相負手站立高台,戎裝齊全,和他的將士一樣,似強弩之末。他剛才敗下陣來,運用法術先撤退至此,因為他還有一個牽掛的人,一個心上人。
“屬下願為民族而死,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將士堅定地知道自己的歸途,那是一條榮耀的歸途。
“夜琳啊,我的夜琳!我完成了先祖的遺願就來和你一起!”這話不像是說給將士聽的,可又像是和將士傾訴斷腸情。
“屠相!”將士不想插足上級的感情,他現在眼裏隻有戰場,願為民族的希望奮力一搏。
“屠原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帳篷內衝進了一行人,他們頭戴兜鍪,應當和屠相是一樣的身份地位。
“大人!屬下這就去為族中爭得時間!”將士走了,他走向了他的戰場。帳篷外,殺聲四起,鼓聲轟隆。
帳篷內,是另外一種緊張的氣氛。
身後有小卒拿著兩個娃娃,女娃喚作白意歡,是兔族首領的愛女。男娃喚作胡慕白,是狐族首領膝下的愛子。
這場混戰原是變異族人挑起的一場征戰,為的是擴充自己的國土資源。變異族人,原是蛇族與虎族的混血後代,有著蛇的毒蠍腹黑和虎的驍勇善戰。再加上狐族的一名女法師夜琳已經折於戰場之上,想要靠法力致勝已經是不大可能了。
任何民族都希望綿延自己的血脈,即使在麵臨著生存危難麵前,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渺茫的機會。
現下,兔族和狐族的機會就是——白意歡和胡慕白即將開始一起參與的血祭。
血祭,是妖族自古以來就存在的邪術,即取人中指血液,念上各妖族各分支中獨有的咒語,再溶於陣法當中,此時,施法者必須遵從自己的內心,虔心合一,用意念想出欲望,即可實現。
當下有兔族長老的屠原林,白梓力,白生合三位長老和狐族的長老胡禮還,夜萊斯兩位長老。他們準備為兩族的未來而作最後的努力。
那兩個娃娃相仿的年紀,女娃的眼中有一股恐懼,但是卻好像作好了心理準備。男娃緊攛拳頭,看向眼前對他兩人給予厚望的五位長老。
“兩位少主,恕老臣無禮,目前形勢嚴峻,臣等恭候大駕多時。”屠相作揖拱首。其餘四位長老當即撩開披掛,單膝跪地,齊聲道:“還請少主謹遵先帝遺詔!輔佐我等完成血祭!”
帳篷已有些顫抖,外麵的殺氣也步步逼近,廝殺聲也越來越逼耳。
“還請諸位長老趁勢行祭,已安先帝在天之靈。吾以完備好!”胡慕白稚嫩的聲音裏已有一股君王的姿態。
“公主,吾懇請你同我一起,來完成這個血祭!”胡慕白轉頭看向兔族的公主,她是那麼可愛,她應該是個不諳世事的娃娃,是被父親母親捧在手心的的寶貝啊。
“我知道這是我們各自父母的遺願,請現在就開始吧!”他們雙眼對視,眼裏是那麼純真,他們可能沒想到的是,這場血祭對他們來說將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