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中,一輪冰冷的明月靜靜地掛在天上,湖麵之上吹來了一陣微弱的風,使得師太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的意思是那個鬼嬰就在這雲夢湖裏嗎?”師太皺眉問道。
白宗仁略加思考之後,心裏大概明白了,笑著回答:“其實這個鬼嬰並沒在雲夢湖,他在江陵,可能隻是葉慧芳順道經過這兒罷了,我們隻是偶然撞見了她。”
他轉過頭看了看船夫,看到他已經跌坐在地上了,然後接著說:“師妹,既然有蔭屍帶路的話,那咱們找安君寶絕對不是問題,而且那個安君寶又是怎麼跑到江陵去的呢?我猜他一定跟劉洞玄混在一塊。再說那個劉洞玄為啥抱個小孩跑這麼遠到江陵去?準就是為了跟雨田碰頭。”
看著船夫的狀況,師太心裏有點不安。
白宗仁則是站起身,大笑起來:“想當初在下在湟江劃船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誰能想到今天我竟然有機會為師妹撐船,渡夜雲夢,實在是榮幸之至!”
說完之後,他向後麵輕輕一跳,穩妥地站在了船尾,拿起木漿,開始在湖麵上遊動起來。
得益於白宗仁的功力深厚,加之湖麵上突然刮起了東北風,小船如同箭矢一般飛速朝西南方向行進,速度甚至比那些駕馭了半輩子船隻的老船夫還要快。
滿臉柔情的師太注視著身穿薄衫,肌肉分明,英武無比的搭檔師兄,內心深處充滿了溫暖,就算窮盡餘生陪他漂泊江湖也毫無怨言。
臨近破曉時分,小船總算是停泊在了岸邊,這裏恰好位於雲夢湖西南岸的一處古老渡口。
清晨的時候,湖畔充斥著厚厚的迷霧,空氣清新濕潤,微風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魚腥味道。
白宗仁跳下船,說道:“蔭屍不適合見太陽光,容易被燙傷,所以我們隻能等到入夜以後再繼續趕路吧。”
走過一段路程之後,他們找到了一戶農家,給了人家點銀錢,農婦興奮地做了頓早飯。白宗仁和師太匆忙吃完,稍微休息了會兒,決定養精蓄銳,為接下來的夜間行程做好準備。
蔭屍立馬衝進屋子,鑽到床上,抄起一條被子,整個人蜷縮在裏頭。
白宗仁連忙解釋說:“蔭屍不用吃飯的,隻需在晚上十二點麵對星空調整呼吸,吸取月光的能量和天地間的陰氣就夠了。”
白宗仁從農戶那裏了解到,這裏就是安樂的地盤兒,隻要跨越了現在所在的土地,就能順利抵達江陵。按照他們平時的腳力來說,即使是走一個晚上,也能輕易穿越過長樂縣,到達江陵。
他們一整天都在休息,白宗仁想起離墨文的告誡,再也不敢去惹師太,雖然心裏就像蟲子爬一樣難受,但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當月亮升上東山頂的時候,三個人開始動身出發。白宗仁和師太緊隨葉慧芳身後,步伐飛快。
蔭屍葉慧芳好像對道路非常熟識似的,每當遇到分叉路口時都毫不猶豫地選擇正確的方向。白宗仁明白,她可能是憑著一股無形的母性的力量,引領她前往安君寶的方向。雖然那個小孩不是她親生的,但是那個孩子的氣味對於她來說卻是難以忘懷的,畢竟她懷過九個月的身孕,而人世間又有多少事情都是不盡如人意呢!
白宗仁和師太本來武功就不錯,即使現在尾閭穴還隱隱作痛,但也不亞於那些普通的武林高手。然而,一小時過去了,蔭屍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反觀白宗仁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深知其中原因,因為他已經把60年的童男之身丟掉了。
再看看那位師太,步伐穩健,衣服飄揚,臉色緋紅,呼吸舒緩,竟然越來越顯得年輕活力。看來,人們常說的女性壽命比男性長,這事看來是真不假。
淩晨時分,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個鍾頭了,遠處已經可以看到雪山的輪廓了。
“師妹,咱們眼前這片綠樹環繞、流水潺潺的地方,要我說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嘛。咱們要不就在這兒稍作休息吧?”白宗仁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同時用手按住腰間。
師太看了他一眼,笑道:“就照師兄說的辦吧。”
三人走到前方一個山穀的入口,岩石下麵有一個古老的石頭水池。水中倒映出閃耀的月亮,如同鏡子一般美麗。深夜之中,周圍靜謐無聲,真是令人感到別具一格。
葉慧芳走到一邊,開始麵向月亮進行吐納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