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內難得安靜了下來,眾人皆麵麵相覷,幾欲開口,卻又兩相遙望,垂頭不語。
秦君堯的視線一直粘著秦蕙,見那人在趙文盛的麵前蹲下,用手細細的撫摸著那人的頭發,看她翕動的雙唇,又見那人微紅的眼眶。
他想起了小時候,由於父親的緣故,自己自幼便沒有玩樂的時間,每每看到那些和父親吵鬧著要糖吃的孩子他就羨慕不已。可他不想讓父親失望,便強迫著自己將所有的羨慕都藏了起來,他那時候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可在姑母見過自己幾次後,便常常以為表弟學習為由,將自己帶回王府帶著自己和表弟一起玩,每每在走開之前都會對著他和趙文盛說上一句。
“記得要開心,記得要笑。君堯,你也是哦。”
他又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可像是被紮了無數的孔,他第一次真正的開始記恨這個玩世不恭的表弟,如果不是他,姑母就不用遭受著一切。
現在,現在他必須找個人來救自己的姑母,父親,父親,不過隻有父親能救姑母,隻有父親能做到。
他必須找個機會,將現在的一切告知父親,想到這裏,他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儀,起身說道:“祁大人。”
祈願看向這突然站起身的年輕人,似乎在想這人會說出什麼樣的話語。
“秦公子請講。”
“大人一早,就將我等帶到這裏,現在已然快到了正午,不如用過膳之後再接著審問。”
祈願一來想到時辰確實不早了,這審案子的活計不比在外跑動輕鬆,現在這麼一說確實也感到餓了。
這二來,在坐的人單領哪一個出來,都是這汴京城裏麵有名有姓的要是真出個好歹,即使自己有聖上護著,那日後吃了癟也無處說去,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先將人照顧好。
再說那陸王爺可是出了名的身子骨差,想著就向著那人看過去,見那人也看了過來,想來臉皮厚的人卻心虛起來,故意咳嗽兩聲後說道:“秦公子說的有道理。本官這就派人去準備些吃食。”
秦君堯沒想到祈願會出言將所有人留下,隨即又說道:“多謝祁大人的美意,隻是想來家父管得嚴,”
祈願自然想明白了秦君堯的用意,道:“秦公子不必擔憂,等案子處理完畢,下官自然會親自同申國公解釋。”
趙世傑聽到祈願的回答心裏麵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在他看來此事隻能快刀斬亂麻處理,隻要今日一過,將結果呈遞給聖上,到時候即使他秦豢手眼通天也沒有辦法。秦蕙死,聖上才會完全信任自己,自己才能拿到更多的權利與秦豢抗衡,想到這裏趙世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祁大人。”
這時陸時也緩緩的站起身,有氣無力的說道:“祁大人,本王想……”
一個“想”字剛說出口,就見那人一頭栽了下去,幸好身後的絕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
祈願大驚,當即就站了起來,嘴裏大喊著大夫。
最後,今日的審問以陸時也得昏倒不得已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