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色裏麵，一個人不發一言的坐在窗前，身側的桌上淩亂的幾張紙上畫著幾個精美細致而複雜的圖案。
陸時也眼神迷離的看向窗外，像是定在了那裏。她感覺夜色裏麵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強迫自己看著它，同時恣意的挑逗著她的思緒，將腦海深處的記憶全都挖了出來，拿在手裏反複的揉捏。
“王爺”絕急衝衝的從外麵進來。
“怎麼樣了？”陸時也收回視線，心裏鬆了一口氣，看向絕。
“果真如王爺所料，史四斤從文王府出來後，趙世傑就和秦蕙大吵了一架。”絕回答道。
“嗯”陸時也有了動作，“那章鑒那邊又有什麼動作？”
絕瞅了一眼陸時也，道：“目前還沒見有什麼動作。”
“那人的消息帶到了嗎？”陸時也扭動脖子道。
“屬下親眼看到那人進了丞相府。”
陸時也淺淺一笑，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打起椅子的扶手。
“你派人細致的盯著，想來應該就是這幾日章鑒就會有動作。”
“是，屬下這就去辦。”
關門聲傳到陸時也得耳朵裏，下一刻，陸時也整個人都頹了下去，視線下移落到了地上，心裏想起了牧衍知來。
牧衍知今日醒的格外的早，躺在床上，感受這周遭安靜的一切，她想起了剛才夢出現的那一個人，想到了那人她提劍殺人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子不由的一抖，心裏麵的涼意如何也消不下去。
強迫著自己接著睡下去，可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索性撐起身子，對外麵喊道：“撿月”
“小姐，怎麼了？”撿月迷迷糊糊的出了聲。
牧衍知聽出撿月話中夾雜的睡意，沉吟了片刻道：“沒事，你繼續睡。”
撿月哪裏還睡得著，起身將子收拾了一番，不一會進了牧衍知的房間內，小聲的喊道：“小姐，睡著了嗎？”
牧衍知軟綿綿地唔聲。
撿月見自家的小姐醒著，腳上的動作也不似剛才般小心，說話較平日倒輕柔了許多。
“小姐可是現在要起來。”說話間，撿月點亮了屋內的燭火。
牧衍知剛坐起身，就被突然的光亮晃得睜不開眼睛，複又垂下了頭。
撿月回頭見牧衍知的動作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過來，心裏大罵自己的粗心，將身子挪到了牧衍知的麵前。
“小姐現在可好一些了？”撿月出聲詢問。
“好多了，”牧衍知放下擋在眼前的手，又繼續說道：“你扶我起來吧。”
牧衍知坐到妝奩喬，身後的的撿月習慣性的開始盤起頭發來。
牧衍知透過梳妝的銅鏡看到了不斷打著哈欠的撿月，臉帶笑意的詢問道：“可是沒有睡醒？”
撿月慌張的搖頭道：“沒有的事，小……小姐。”
話還沒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多出了稀碎的光亮。
牧衍知的臉上漾開一個笑，寵溺道：“還說沒有，你呀！一會這弄好了，就接著休息去。”
“不用的小姐，天色也快亮了，不打緊。”撿月停頓，關切開口，“小姐今日起來得這麼早可是夜裏做了噩夢？”
牧衍知眼簾微垂，臉上添上了幾縷陰鬱，低聲道：“沒有。”
撿月沒有感受到牧衍知的異樣，繼續著手裏的動作，道：“那小姐是為何？”
“……餓了”牧衍知隨便尋了個由頭。
撿月手上的動作一滯，側頭看向牧衍知的臉，發現確實像是沒吃飽，有點憔悴，索性道：“小姐，那奴婢現在去傳膳。”
說話間，撿月手裏還放開牧衍知隱隱泛著亮光的頭發，轉身向屋外跑去。
牧衍知將人叫了回來，道：“現在太早了。”
“太早了？”撿月疑惑的重複的走回牧衍知身後。
“你先陪我出去走走吧。”牧衍知轉了話題。
撿月擔憂道：“小姐，這般早就出去，怕是不安全。”
“不妨事。”
片刻過後，主仆兩人從偏門走了出來，撿月懷裏還抱著兩把雨傘，抬頭看起了今日的天氣來，嘴裏咕噥道：“這天氣好好的哪裏會是下雨的樣子。”
等撿月回過頭才發現牧衍知已經走出去了不小的距離，小跑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