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在絕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真的可以坦然麵對死亡。
我自殺了,躺在陽台的搖椅上,望著那冰冷的世界,沒有絲毫的猶豫。
刀刃劃過手腕留下一道猙獰的切口,我平靜的看著搖椅下方的地毯被血液沾染,一滴兩滴三滴乃至無數滴,倦意漸漸襲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生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父母的指責,控製,諷刺,貶低。許肆的絕情,冷漠,無視。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化作沉重的鎖鏈拉著我不停地下沉。我想自救,每一次在接近曙光的時候,那些鎖鏈就會再一次將我捆綁,周而複始,反反複複。
終於要結束了,我這無聊而又可悲的一生。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所處何方,更記不清在這無盡又漫長的黑暗中漂浮了多久,忽然前方傳過一縷微光,漸漸的四周都明亮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用醒來這一詞是否準確,我以無法形容現在的處境,我嚐試尖叫,呐喊,暴跳如雷,以此試圖來吸引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或者死神前來接引,但好像都失敗了。我這算是什麼呢,我想用孤魂野鬼來稱呼可能更準確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沒有感官,沒有情緒,甚至連可以說話的鬼都沒有。我好像再一次陷入了沉睡,意識總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多事情都被我遺忘了,遺忘了什麼呢,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周遭白茫茫的一片,我不是鬼嗎,怎麼不懼怕陽光呢。
冥冥中我好像被什麼牽引,似乎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再睜眼的時候我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是哪裏呢?
我好奇的打量著所處的房間,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放過,房間的主人好像有輕微的強迫症,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是整整齊齊的,哪怕是自己種的花花草草,也是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對稱造型頑強的生活著。
轉了一圈我沒有看到任何跟房間主人有關的照片或者是生活信息,我嚐試著離開去我生前的家以鬼魂的方式來參加自己的葬禮,還沒等我飄出去,一道強勁的力量便將我拽了回去。我猜測,這難道是地府或者天堂工作人員的辦公室?這也太現代化了,看來飛速發展的,不光是我們活著的世界,死後的世界也是一樣的。
可能現在的鬼差大人沒有上班,我將自己飄到一旁的沙發上,安靜的等待著夜晚的來臨,心中不停的盤算著一會兒的開場白,如果是東方的黑白無常,就稱呼大人,如果是西方的死神呢,會不會因為語言不通沒辦法溝通呢。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此時此刻的我無比緊張,雖然已經是鬼了但見鬼差還是第一次。我伸手理了理頭發還有衣服,將衣袖向下拉了拉擋住猙獰的刀口,然後揚起一個自認為非常完美的笑容。
來人好像沒有看見我,自顧自的走到了一旁的書房,熟練的打開電腦,看麵貌我暗自慶幸是一個中國鬼,不會存在語言不通的問題,鬼差嗎也是領導自然高傲一些。
“鬼差大人你好,我叫舒晴,26歲”簡單的自我介紹,但是上座的大人好像並沒有理我,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難道是外國鬼?我暗道不好,這英文我是真的不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