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電話的聲音太大，他也聽到了。
向東心情焦躁，他腳步沒停，也沒有回答，結果下一刻，麵前就出現了一輛自行車。
“車先借你，騎著快一點。”
這人嘴臭了些，人倒還挺好。
向東的確趕時間，他接過自行車騎上去：“謝謝！我是電子商務大二一班的向東，車我會還你的。”
話音未落，他騎著自行車迅速消失在男生麵前。
向東騎車趕到校門口準備打車，結果很不湊巧，現在正好是晚高峰，校門口的車隊堵了老長，別說打車，就算自己開車也寸步難行。
他一咬牙，索性騎著車衝進了車流中。
自行車靈活地穿梭在車與車的縫隙間，向東見縫插針，車輪轉得飛快，他甚至來不及等綠燈。
停在路口最前麵的車數著紅燈的秒數，在綠燈亮起的一瞬間，司機還沒來得及鬆刹車，就看到一道黑影快速從車前閃過，直直衝向對麵。
他嚇得再次踩下刹車，額頭的冷汗不停滑下，直到身後傳來其他車催促的喇叭聲，他才意識到那竟然是一輛自行車……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流下，向東一路匆匆趕往醫院，他滿腦子都是母親的病情。
怎麼會突然昏倒……明明上次帶她去醫院檢查還什麼事都沒有……
踏板蹬得幾乎出現了殘影，向東幾乎感覺不到疲憊，原本四十分鍾的路程十幾分鍾他就騎到了，把車往醫院外一停，向東就往急救中心跑。
“向東，
這邊！”
一進大廳，他就聽到了劉阿姨的聲音，向東側頭看過去，劉阿姨正站在急救室外麵的走廊上對他招手。
“這裏！”
“劉阿姨！”向東迅速跑過去，急急問她：“我媽怎麼樣？”
“還在搶救，”劉阿姨也一臉憂心忡忡，但還是安慰他，“你別擔心，你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向東看著急救室頂上鮮紅的“搶救中”三個字，隻覺得兩條腿都在發軟，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
大概是他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劉阿姨拽著他到塑料椅前，讓他坐下：“向東，你冷靜點，現在隻能靠你了。”
“我知道，劉阿姨，麻煩你了。”向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說：“我媽怎麼會突然暈倒？”
劉阿姨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
也是湊巧，原來劉阿姨正想到他家去送一些特產，結果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
她直覺事情不妙，就用向東放在配電箱裏的備用鑰匙開了門，結果一進屋就看到向母人正躺在客廳的地上，呼吸機的管子掉在一邊，周圍到處都是血。
她也嚇得不輕，趕緊就打120叫救護車，在救護車來的時候，她慌得不行，叫人也沒反應，也不敢亂動，隻能給他打電話。
幸好救護車來得快，想著他沒來她還能幫個忙，她也就跟著一起來了。
向東聽著，臉色越發難看。
明明昨晚上母親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發病了？
“誰是張淑珍
的家屬？”
就在向東還想再問問劉阿姨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我是。”向東趕緊站起來，上前兩步：“請問我媽怎麼樣了？”
“病人還在搶救，”護士看著向東，把幾張單子遞給他，“這幾張手術知情書你簽一下字，然後去一樓繳費窗口交一下費用，辦理一下手續。”
“好。”
向東拿著護士遞過來的筆，用盡全身力氣控製住想要顫抖的手，通知單上的條條款款在他眼裏似乎變成了一排沒有意義的字符，他隻知道麻木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向東拿過那些繳費單，轉身就要走。
盡管心底的恐懼幾乎已經無法壓製，他用指甲掐著手心，強行讓自己保持著理智。
後續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他必須要抓緊時間。
“向東！”身後傳來劉阿姨的聲音，她追了上來，關切道：“你錢夠不夠？要不阿姨先借你點？”
勉強笑了笑，向東沒有拒絕：“劉阿姨你先借我點，謝謝您！”
“哎，別說這些，我們是鄰居，該幫當然要幫。”劉阿姨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我不會弄這個，卡裏的錢都借給你，你自己去取吧，密碼就是你劉哥的生日。”
她就知道可能會用得上，趁救護車來的時候特地帶上了。
“實在太感謝你了！我回頭給你寫欠條。”向東接過銀行卡，再沒有停留地轉身就走。
身後，劉阿
姨看著青年筆直的透著急切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真是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