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看起來真是餓壞了,怎不就是中午沒顧上吃飯嗎?沒出息的家夥。“
我心裏一通的暗罵肖亮沒出息,可也隻好無可奈何的下了車。
仰頭看看,太陽雖已經西墜,但是天還是亮的,稍微定了定,硬著頭皮走到肖亮身邊,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小子幹嘛?咱們走,回城裏再吃東西。”
“老大,實在是太餓了,早上出來的早,就沒顧上吃,你看我都要了串了”
肖亮回過頭,咧了咧嘴,揉著肩膀,一臉的委屈。
“小夥子,我見過你吧?”
我又一愣,原來是我和肖亮的對話,引起了烤串兒老人的注意。正似笑不笑的盯著我。
我那時,真是一陣的心虛,磕磕巴巴,又點頭又搖頭的“嗯啊”了兩聲。
“你也太奇怪了,前兩天要了串都給你烤上了,又跑了,這地方晚上本來人也不多,都是老主顧,你說說我賣給誰去啊,今天你得把錢給我才行。”
說著老頭繞過烤爐,揪住了我的衣角,我身邊的肖亮明顯也想起了馬躍告訴過他的話。站在一邊,臉色有些難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爺,你別著急,一共多少錢,我給你。”
我往後縮了一下,故作鎮定的說。
“那就行。這回不許跑了啊”
沒想到老頭聽我答應給錢,竟然就撒開了手,笑了起來。
“小夥子,知道你們不是沒錢,開著這麼好的車,怎麼可能沒錢呢,上次是不是有急事兒啊?”
我機械的點頭。
“我就說嘛,小夥子,我也不能白要你的錢,誰沒點急事兒啊?這樣吧,我把上次你要的再烤一份,你們吃了,就給我這次的錢就行。”
“好!好!“
我腦子裏還是混亂的,但是也覺得老頭兒沒有惡意。隻是上次的場麵實在是有點驚悚,所以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這張樸實的笑臉。
“得嘞,嗬嗬,我就說嘛……”
“老張頭兒,今天夠早的啊“
老頭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我順著聲音看去,就是上次那個滿嘴血的人溜溜達達的從通往村莊的小路上走了過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的盯著他。
那人似乎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躲開了我的眼神,別別扭扭的走了過來。
“謔!這不是狗吃屎嘛,你也夠早的啊“
坐在一邊吃串的人用戲謔的口吻喊了一聲兒。
“去你狗日的,你才狗吃屎,人還沒點毛病,我這毛病主貴。”
來人晃晃當當的邊走邊罵,說著又朝老頭兒的方向喊了一聲:
“老張頭兒,來五個肉串,這發燒好幾天了,就饞這個。“
“狗吃屎啊,你這饞了好幾天才要五串兒啊,你是病了,還是你老婆又提摟著掃把追著抽的啊?”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能怕那個娘們兒嘛?”
在眾人的戲謔下,這個被稱為“狗吃屎”的人,悻悻的頂了兩句便坐下了。
“這個人啊,姓苟,就住邊上村子東頭兒的。“
烤串的老張頭兒看我一直盯著”狗吃屎“,就自言自語似的跟我嘮叨。
“嗯……那他……”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問,難道問他為什麼滿嘴都是血?
“你想問他為什麼叫狗吃屎是吧?“
老頭笑著看了我一眼。天作證,我哪有這麼八卦,一個村子裏互相起外號,有什麼可打聽的,再說萬一真是什麼靈異事件,這要讓老頭說出來真相,實在也是恐怖的事。
“他啊,不知道打小落的什麼毛病,嘴裏特別愛流血,塞上白麵饃饃都能變成紅色的,村兒裏人都說跟狗屎似的,他偏偏又姓苟,就都叫他‘狗吃屎’了。”
老張頭看我沒說話,就殷勤地給我介紹起來。
“牙……牙出血?“
我愣住了,天呐!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看了看,那天兩輛撞得麵目全非的車還在那裏,就指著問老張頭:”這個兩輛車是怎麼了?“
老張頭兒看了看我指的方向,歎了一口氣。
“造孽啊,那是前一段兒,這出了一事故,好好的車都撞成這樣了,好在人都沒事,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徹底放鬆了,又拍了一下在我身邊憋著壞笑的肖亮。
“你去把馬躍喊下來吃串,別讓他在車上裝孫子了。“
我一點好氣沒有,剛才一瞥,就看見馬躍一直扒著窗戶往外張望,看見我往他那邊看,又繼續裝睡,真不是個玩意兒。
肖亮笑著跑了過去,和馬躍嘀咕幾句,終於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我也不理他們,多點了幾個串兒,要了兩瓶啤酒,找個空桌子就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