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淩閣,一個小公關公司的經營者。對於三十多歲的人而言雖然算的上兢兢業業,但是絕算不上有什麼成就,反而因為幾年來的經濟蕭條,搞得焦頭爛額。公司從二十幾個人的規模縮水到了兩個人。
這些日子裏除了發愁就是鬱悶,以前的欠款結算不回來,新的項目不是墊款就是遙遙無期,每天隻好坐在辦公室發愁、發呆實在是無計可施。
天氣已經漸漸的熱了起來,2015年的夏天來的似乎早了一些,連著幾天的大風讓霧霾的北京迎來了慷慨的陽光,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到了中午我依舊是打不起精神,慵慵懶懶的把一份盒飯扒拉下肚,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
又是那幾個夢……沒錯,是幾個夢——準確說是三個。
第一個夢是似乎在雲霧中不停地升騰,不停地向遠方飛掠,遠處一座深深地藏在飄渺中的高山,可是無論怎麼飛,都似乎越來越遠。
第二個夢似乎是在戰場,四周洋溢著鮮血,手裏一把怪模怪樣兒的大刀,眼中一片血光,血光裏麵一張張充滿痛苦的臉,還會有老人、女人和孩子的哭聲混響
第三個夢是一片亂石灘塗,我好像在低吟著什麼,遠處還有幾個人,看不清麵容,之後便是一片光亮,光亮中是一幕幕看不懂、不認識的畫麵與麵容閃來閃去,最終歸於一片黑暗,片刻後黑暗中一絲光亮閃現,越來越大,幾個男男女女的幾乎同時聲音響起:曉陽你該回來了……該回來了……於是,毫無例外的我便會醒了。這三個夢跟隨了我快三十年了。
“見鬼的破夢,唉……”
無可奈何的罵了一句,坐起身,擦擦嘴角的口水。
做做夢倒也沒什麼,問題在於連做夢都毫無新意,反反複複的內容沒有劇情,沒有進展沒有改變……幾十年來多少個中獎、與美女邂逅的夢都因為被這些夢的強行植入而不由自主的醒來……假如你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那你是不能理解其中的痛苦的。
事業危機的壓力,還有不太舒爽的午睡讓我覺得有些頭疼,捏著太陽穴看著樓外的一片春色,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一片的茫然。
“胖子!”人還沒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緊接著“咣”的一聲,門被撞開了,不要抱怨我沒有介紹自己的身材,事實上一米八七的身高,加上不到二百斤的體重絕對不能算一個標準的胖子。
我自詡不算胖子,進來的家夥就絕對是個胖子了,二百斤的體重,一米六的身高——這個胖子叫劉瑞,比我大幾歲,在旅行社工作,平時總是不忙不慌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火燒火燎的。
“你幹嘛啊,火燒屁股似的,大中午的我萬一約女朋友搞點文體活動,你這麼衝進來算怎麼回事?”
我懶懶的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胖子
“就你那個女強人,比你忙多了,哪有空大中午搭理你。”
胖子一臉的不屑,大馬金刀的坐在我的對麵
“少廢話!”
我沒好氣的白了胖子一眼
“有話說有屁放,我這人都裁沒了,可沒姑娘讓你套磁兒了。”
從我自己開始做公司開始,胖子就是這裏的常客,沒事兒就去前台和文員搭訕,時間一長鋼的我實在是不厭其煩。
胖子一向以臉皮厚著稱,根本不拿揶揄當回事,嘿嘿一笑,把我晾好的茶水一口灌進肚子,抹抹嘴神秘的把臉湊了過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湊那麼近幹嘛?幾天不見,死胖子你取向變了啊?我對你可沒興趣啊。”
我一蹬桌子,坐著轉椅躲開他。
劉胖子訕訕的笑著,抄起我的煙。一屁股坐在對麵,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點著煙,噴出一個眼圈兒。
“我說,你到底有事兒沒事?裝什麼大尾巴狼啊。有話趕緊說,我忙著呢。”
我起身搶過香煙,扔到抽屜裏。
胖子又嘿嘿的笑了兩聲,故作神秘的又要往前湊。
我實在是心裏不痛快,狠狠地拿起胖子喝完的空杯子往桌子上一礅
“你小子沒事兒就該幹嘛幹嘛去。”
“你別著急啊,我跟你說的可是大好事兒啊”
胖子有點委屈的護擼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你能有什麼好事兒?你少蹭吃蹭喝的,我就阿彌陀佛了。”
從抽屜裏拿出煙,白了劉瑞一眼,我也給自己點上一顆煙。
“這回真是好事兒,我們旅行社打算組織一個慶祝成立十周年的活動,我跟梁總說了好幾次,可算給你爭取下來了,怎麼樣?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