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
——秦觀《好事近·夢中作》
關於春天的記憶,大概就是萬物複蘇,愛你的人常伴在身旁。
二月四日立春。
方迎春迎來了她第一個重要的日子。
這是迎春酒館開業的日子。
酒館外熱鬧的放著鞭炮,門外兩旁擺著金黃的麥穗花束。周圍湧上來看熱鬧的人,一圈圈把酒館給圍住。
酒館外的音響放著喜慶又歡快的歌曲。
上午趕集的人很多,方迎春對麵的一家店鋪也是今天開業。
對麵的店鋪是一家茶館,茶館外許多老年人站著圍觀,相比在方迎春酒館外圍觀的人,對麵的茶館生意確實是比她這邊好很多。
放眼望去,對麵的茶館坐滿了人,公園搭起桌子也是對麵茶館的攤位,公園裏茶桌旁也坐滿了客人。
對麵茶館生意火爆,方迎春這邊的酒館相比之下就沒這麼好了。
晌午時分,對麵茶館已經沒什麼人影。
方迎春本著一探究竟的心,吃完午飯後,一個人拿著手機,兩手插兜的走進了茶館內。
一位正在收拾桌子的女生,餘光瞥見穿著嫩黃色棉襖,戴著一頂乳白色針織帽的人向她走來。
她停下手中收茶杯的動作,起身笑臉相迎:“是來喝茶的嗎?”
方迎春環顧四周,最後眼眸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她敷衍地點點頭。
從喉間發出一聲:“嗯。”
轉頭瞥見牆上的價目表,隨便點了一杯茶,“麻煩給我一杯素毛峰。”
“跟我過來領茶吧,水壺在外麵的茶桌上,我們茶館水是免費無限續杯的,而且今天茶館剛開業瓜子花生這些都是免費送的。”
方迎春付完錢後,端著茶杯到店外茶桌上隨便提了一壺水。
她走到公園裏,找了個靠近花台的空位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餘光中瞟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手上端著花生瓜子,身挺筆直地矗立在她身旁。
方迎春抬頭對上他的眼眸,眼神呆滯了幾秒。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堆起一點笑容,把手中裝有花生瓜子的碟子放在茶桌上,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聲音溫柔的對她說道:
“這是茶館免費送的,您可以就著茶吃。”
方迎春回過神來,向他點頭,“好的,謝謝。”
待他走後,她遠遠地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嘖”了幾聲,一副浪蕩書生的模樣,小聲地感歎道:“這茶館的服務員,還是有點姿色在身上的。”
中午公園喝茶的客人沒有多少,這時的公園倒是清淨又安逸。
方迎春悠閑地喝著茶吃著瓜子,中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睛,身子靠在椅背上,人也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著腳。
周圍客人的閑聊聲,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還有風吹響樹葉的沙沙聲。
這一刻,也算是她難得的悠閑時光。
倒完茶壺裏僅剩的水,她向對麵正在給其他客人加水的男人招了招手。
對麵正在加水的人也剛好抬頭,視線正好與她撞上,她伸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水壺,示意他過來加水。
男人提著水壺向她走來。
沒一會兒,就停在她麵前,往她水壺裏加水。
方迎春手抵著頭,歪著腦袋望著正在加水的人,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輕咳幾聲,吸了吸鼻子,開始向他搭話:“帥哥,你今年多大了?”
男人輕笑一聲,眼眸彎彎的看了她一眼,“你看著我像多少歲?”
“我啊?”她思考了一會兒,嘴角一彎,開玩笑道:“應該……二十五六七八九歲?”
“那到底是多少歲?”他笑著問道。
方迎春聳聳肩,“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他搖搖頭,倒也不惱,放下手中的水壺,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後背靠在椅子上,長腿交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勾著唇,一副懶散的神情看著她。
“不是你問我多少歲嗎?你倒是猜啊?”
方迎春靠回椅背上,太陽有些刺眼,她虛著眼睛看著對麵的人,回答道:“二十七歲?”
“差不多,我今年二十八。”
她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的男人,利落又蓬鬆的微分碎蓋,皮膚白淨細膩,配上他好看的桃花眼和直挺的鼻梁,一身黑的穿搭,高挑的身材,渾身透露著一股溫文爾雅又倔強孤傲的感覺。
“真有二十八?”她有些驚訝的問著他。
“騙你是小狗兒。”
“那你多大?”他開始反問起來。
方迎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嘴唇一抿,“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