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年貸款的房子…”
唐世安躺在病床上，透過渾濁目光看著病床前哭泣的親人們
一聽這話，幾個在哭的孩子一邊哭的更大聲，一邊觀察老母親
“就…給…給書雲”
這是大女兒
“憑什麼貸款快還完了的房子給姐姐”
“我可是你兒子，媽！”
“喲，這會兒知道喊媽了，咱媽病重那會兒，不知道誰躲得遠遠的”
說這話的是小女兒
一旁的醫生皺眉，臨終之際還在割財產，有什麼屁不能老人身後打官司再放嗎
唐世安像是聽到醫生的心聲
床上的老婦艱難抬頭，想看一眼呼吸機，卻看見兩個年輕女孩坐在自己床頭
“你…你們…”
爭吵的兒女們聽見老太太的聲音，兩個女兒率先過來
兒子仍在身後喋喋不休房子該給誰
“媽，我們不吵了，你還想說什麼”
唐世安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兩個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女兒，看不見這兩個人嗎
唐世安搖搖頭，忽然想到，這大概是地府來接自己的人
“很快就要結束了，唐女士，最後再說兩句吧”
其中一個白衣服女孩勾唇輕笑，笑聲像碧樹萌發新芽，撫平唐世安此刻疾病的痛苦
而另一邊黑衣服的女孩則拿出本子，開始慢慢勾畫
她每一筆下去，唐世安就感覺身上痛苦減少一份
“要照顧好自己，書雲，書玉”
“要照顧好自己啊”
**
唐世安再睜眼時，她正躺在一艘小船上，穿行在迷霧中
劃船的女孩笑吟吟哼著歌，看她醒了熱情招呼
“你好呀，唐女士，恭喜你結束辛苦的人生，一會兒你就要開啟，唔，鬼生啦～”
女孩兒一身白衣，如瀑長發挽在腦後，鬆鬆別著一根簪子
“我，死了？”
剛才的經曆像是一場夢，唐世安坐在小船裏，愣愣看著女孩
“我是懶得解釋太多，你也別問我，反正你去前麵過了橋，領一下你的成績單啦”
什麼成績單，難道剛才在考試嗎
怪不得渾身毛病，誰看見考試輕鬆啊
唐世安還想問兩句，卻聽見白茫茫迷霧裏幾聲男人的慘叫
接著便是落水聲，伴隨著幾聲女孩的嬌笑
“啊——男人真是死了也不老實呢，何況都已經分流了，還要幹扣分的事情”
劃船的女孩輕輕點篙，小船順著她的力道躲過暗礁與急流，行駛在平靜湖麵上一樣閑逸
“所以說我喜歡渡女孩子”
唐世安注意到，女孩胸前掛著一個紅白相間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