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和斌子(2 / 2)

“其實確實也沒什麼,也就期中考試的時候出兩道多選題,每道題六、七個選項,錯答漏答多答均不得分。一道題50分,所以他手下及格還是挺‘簡單’的。”

“你們考了?”露露有點不太相信。

我點點頭,“真正經曆了就覺得沒什麼了,不過聽說更變態的一點就是,他每年出的這兩道多選題,題目一樣,選項一樣,答案不一樣……”

露露聽完愣了一秒鍾,突然大笑,接著把臉埋到胳膊裏笑,身子一顫一顫的。末了抬起頭,臉上還掛著笑紋兒:“真的假的?”

我聳聳肩。這種事本來就是以謬傳繆。大學生活有的時候的確無聊到需要找點刺激,而校園野史的傳播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滿足學生們獵奇圍觀的心理。學生們,尤其是城院的學生們,非常樂意將秦教授描繪成一個沒有人情的學究,鯉魚們永遠跳不過去的龍門,掛科的死黨,畢業證的情敵……我們願意信,願意讓別人信,有的守候沉醉於這種流言帶來的快樂,而忘了我們身處其中……

又聊了一會兒,我看看表,眼瞅就九點了,晚上回去還要準備明天的升旗儀式,決定送露露回去。

“你們都幾點升旗啊?”

“7點半,明天因為是比較formal的,所以得準備一下。”給她披上外衣,結賬出了飯店。

“那我們能看嗎?”露露很小心地問道。在她眼裏,好像我做的事情都很神秘。雖然我知道她這麼想,但還是覺得這問題有點奇怪。

“當然能看了,又不是什麼秘密組織的秘密活動。不過你起得來嗎?而且早上很冷的!”

露露聽了,低下頭,看來是打了退堂鼓。

“知道你起不來。多睡會兒覺,周一你們第一節是微積分吧?好好上!掛了很丟人的。”

一聽這話,露露一下就活分了:“別提那微積分了,我是真學不進去。上課講能聽懂一半吧,筆記也記得挺全的。回去一看題腦袋裏就是一片糨糊,怎麼辦啊?”

我是真想幫她答答疑,解解惑,可自己在微積分上也是有過“汙點”的人,好意思教人家嗎?我隻能告訴她有不會的問老師,問同學,多做點題就熟能生巧了。結果這樣的回答八成是被她當作了不熱心的表現,情緒慢慢降到了冰點,默默地在我的陪伴下走回了宿舍。

帶著兩聽藍帶回到房間,兄弟們陸陸續續都已經回來了,樓道裏又恢複了應有的喧鬧。斌子他們宿舍一幫人圍在一塊兒看海賊,錘兒的屋子依舊鎖著門,我都能聞到裏麵飄出的屬於線性代數和地下城的香味。胖子已經起了,一邊專注地看《籃球先鋒報》一邊聽著887,桌子上扔著半份沒吃完的宮爆雞丁。

我回來了!!!

一聲例行公事的高喊,把正在人堆裏看海賊的斌子招了過來。他踱著標誌性的四方步,也不管我正在換衣服,也不在乎自己身上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揪起我的領子。

“借用你常說的一句話,weneedtotalk.”

我假裝他在開玩笑:“鬆開鬆開!髒了吧唧的,吃完香腸洗手了嗎?”說完用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力氣將鹹豬手擰開。

斌子看著我,推了我一把,虛張聲勢:“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MK?知道嗎?”

“幹什麼啊?”我十分納悶。

“你這是調戲良家婦女!勾搭未成年小姑娘!誘*小蘿莉!”

雖然這套磕沒啥意思,我還是逼著自己笑出聲來,掃開了可能出現的尷尬。

“說什麼呢你?能不這麼無聊嗎?大老爺們兒呢還!”我掏出啤酒,衝他比劃一下。

“我不喝!!”斌子輕吼了一聲,正在聽廣播的胖子轉過頭看了我們一眼。

“胖胖,沒事,嚇著你了?”斌子換上一副極其惡心的表情,我和胖子相視一眼,默契地一笑。斌子是在裝不下去了,也樂了。

“我真想問你點事,出去說吧。”

我一臉不樂意,“剛回來,還沒喘口氣!”

走吧走吧……斌子摟著我,弄得我不好拒絕。

冤家……我隻好又披上外衣,跟他出去。

到了樓梯口,他停下了。我甩給他一聽啤酒:“說吧。”

斌子冷冷地看著窗外:“你和她是不是徹底bye-bye了?”語氣裏透著不可估量的寒意,比從窗戶縫鑽進來的冷風還痛入肌骨。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決定等他說下去。

斌子一口氣把啤酒喝完,將易拉罐擰成麻花扔出了窗戶:“她今天在樓下找過我,說了你倆的事,想讓我幫幫忙。她說都是她的不是,是她不懂得珍惜,說了不該說的話。哭得挺傷心的,眼睛紅紅的,腫了。我看她那意思,不想分開。”他突然停住了,等著我的反應。

我站在角落裏,慢慢地蹲下去,縮成一團,想個做錯了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