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我進去了,可是我出不來(3 / 3)

“裝!你使勁裝!!”

我恢複了笑容,彈了彈她的額頭:“小孩兒!”穿上大衣,到前台結了帳,走出了台球廳。

外麵的風很大。我掏出手機一看,是樂樂姐的短信:統計一下周末去首師看話劇的人數。我調出存好的名單,,核對一下,給她轉了過去。發送標誌閃了閃,屏幕中央出現“Deliveredto樂社新”。我縮了縮脖,立起衣領,戴好圍巾,擠進風中。

從昨天開始下的大雪仍在肆虐它的餘威:漫天飛揚的碎雪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家鄉。銀裝素裹,白野茫茫。我們在雪中,感受那溫柔的冰涼,看天地換了模樣。一羽羽碎翎棲在你的身上,帶著三萬尺高空的寒冷,凝結著化不開的千年。你不用像避雨一樣避雪,不用!我們陶醉在漫天鵝絨之中,品味這徹空而下的蒼涼。

TheFeelGoodSong的鈴聲響起,一看,是老爺子。剛從賓館回來,不知道又被拘起來給哪位Boss寫講話稿。老頭很惦念我,一個勁兒地問我錢夠不夠,吃得好不好之類。當然,最後的最後是重點的重點:好好學習。我掃了眼左手虎口剛才不小心蹭的殼粉,向他保證除了在宿舍學習我肯定不幹別的。老爺子估計也安然與我們談話的這套程式,告訴我說周末他要出差,媽媽也在外邊回不來,如果我回家就自己照顧好自己。購物卡在哪個抽屜裏(秘密~)冰箱裏菜不夠就自己買點,雞蛋是剛運回來的先吃哪箱因為那箱怕壞,水果先吃桌子上的那個是從哪兒哪兒哪兒帶的冰箱裏的時間有點久就榨汁吧……暖氣已經調好了,睡覺前如果冷的話就往上加兩個豆兒,做完飯關火出門關氣關窗斷電雲雲……我從GK到宿舍走了10分鍾,聽他交待了10分鍾。末了以一句Iloveyoudaddy結束了這段通話。

噔噔噔上到6層,回了房間。胖子倒在床上吹著幸福的小呼嚕。外麵零下10好幾度,宿舍裏卻熱得我直出汗……看看表,離吃完飯怎麼著也還有一個小時,不知道露露她下課沒。我打開電腦,查了查借書記錄,到校內上改了個幡然醒悟的狀態,拿起卷紙去pupu-

我曾經問斌子,肉體和靈魂哪個更輕?斌子說當然是靈魂輕啊,人死了它就飄走了。我搖搖頭說,肉體更輕。因為當我們死去,靈魂可以沉澱下來,而肉體隻能化成骨灰,隨東風飄散。

斌子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你靈魂沉澱的下來嗎?

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情考慮這麼historical的問題了——在廁所這個人人(www.renren.com...)都要光屁股的地方,居然大開著窗戶,一股股冷風肆無忌憚地鑽進來四處遊蕩。我被凍得牙齒直打架,強忍著堅持到最後,提上褲子一踹衝水紐,沒反應!水管裏發出一陣陣結核病人幹咳的哈哈聲。

狗日的“賽非洲”!又停水了!!

無奈之下,我衝著白陶瓷坑深深鞠了一躬:堅持住!水一來我就衝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表說我沒素質,我盡力了……

可能是因為今天沒什麼事吧,斌子他們宿舍集體失蹤,估計是去給小魚的女朋友過生日了。錘兒宿舍也沒人,就剩我和胖子倆人孤苦伶仃地蝸居……上校內看了看,子強回狀態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這次也不例外。盯著屏幕敲敲打打,實在沒什麼意思,扣上電腦,心裏想著一會兒幹點什麼。

天色有些暗了,冰冷的天空終於擠走了最後一絲屬於冬日的溫暖。一條路西學長的短信,問我借宏觀經濟學材料。跟這位學長我說話一向是很“隨和”的,回了他條“我們已經看完了,早幹嘛去了?”,然後靜靜地等他興師問罪。果不其然,咄咄逼人地回複道:

你欺負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