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小人名叫劉慎,就是上京本地人,五年前......五年前......”
看劉慎吞吞吐吐,沈硯辭一掌拍在了身後的桌子上,木桌呲地一聲巨響,裂出了一條手指寬的裂縫。
“有話直說便是,再吞吞吐吐這巴掌就落到在你腦袋上!”
劉慎渾身一震,趕忙匍匐下去:“小人說!小人說!
“五年前小人在華道寺外做車馬營生,主要是幫著那些貴人們跑腿!”
沈硯辭擰眉頭望著劉慎,見對方抖得像篩糠似的,不似作假,又問:“你既然是做車馬營生的,想必五年前應該在華道山下見過沈府的沈小姐。”
見劉慎猛地抬頭看自己,沈硯辭又補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沈硯辭抽出自己腰間隨身帶著的短刃匕首,“啪”地一聲丟到了桌子上。
劉慎雙眼濡濕,看向一旁的素娘,從懷中抽出了一張紙,塞到素娘的手中:“若我出事,你便自行離去吧。”
素娘展開手中的紙,上方的和離書三個字如此醒目。她雙目含淚,將和離書揉成一團,想要和劉慎爭辯幾句,又害怕沈硯辭的威壓,便隻伸手攙著劉慎的胳膊,表示自己不會和離。
劉慎強忍著眼淚不去看素娘,垂頭盯著麵前的泥地,回憶著五年前發生的事。
“五年前,我在城內帶了兩位姑娘出城,一位是豐安伯府的小姐,一位是忠義侯府的小姐。那日滿天大雪,道路濕滑,雖然不知道兩位小姐為什麼要去華道寺,但小人為了養家糊口,還是將她們送到了華道寺的山門外。
“小人想著,這種天氣,兩位小姐應當晚些還會再下山。周邊也沒有其他馬車,小人就在山門前等著,想掙個回頭錢。誰知小人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沒見到人影,正打算回家就見豐安伯府的小姐匆匆忙忙地從山上下來。沒瞧見忠義侯府的小姐。”
“那你可記得,當時豐安伯府的小姐是什麼樣的神情,除了她之外,是否還有別人下山?”沈硯辭緊張起來,身子往前傾了幾分。
劉慎撓著額頭:“神情......小人記得她當時衣著完好,隻是神色有些悲戚。她坐了小人的馬車,小人想在她麵前混個眼熟,還想同她攀談。小人問她為何沒見到沈家小姐,她卻丟了一錠銀子給我,讓我閉上嘴。小人得了錢,還隻當是她不想被小人打攪,便沒有再問。
“再後來就聽聞沈家小姐出了事,小人直覺事情不對,便搬來此處居住。”
沈硯辭雙眼一瞪:“你可知欺騙本將軍會有什麼下場?”沈硯辭猛地站起身,一把扯著劉慎的衣領,將對方從地上提了起來。
“大人,小人沒有說謊!小人所說句句屬實!”
沈硯辭將他放開:“沒有說謊便是最好。你收拾收拾東西跟本將軍走!”
沈硯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匕首。
一旁的素娘以為沈硯辭要殺劉慎,連忙膝行上前,扯著沈硯辭的衣擺:“求將軍饒了我相公一命!將軍若是有事衝素娘來便是,將軍讓素娘做什麼都可以!”
她一邊眼淚婆娑地替劉慎求情,一邊又低下頭去咚咚咚磕著響頭。
劉慎見素娘磕頭,心中心疼,立刻又跪下來向沈硯辭求情:“將軍不要聽她胡說!小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將軍不要聽這婦人胡說!”
哭聲、求饒聲、磕頭聲攪在一處,沈硯辭反手一拳打爛了本就裂開的桌子。
地上的兩個人嚇得當時就閉了嘴。
“吵死了。你們夫妻二人一塊收拾東西和本將軍走。”沈硯辭單手將匕首插回腰間,“本將軍要你們二人回去做個證人,哭天搶地還以為誰家死了人呢。”
劉慎和素娘一時間麵麵相覷。原來不是要殺他們 ?
“還不快去收拾!”沈硯辭在軍中習慣了下麵的人迅速執行軍令,眼下見麵前兩個人行事磨磨唧唧,心中又是一陣惱火。
劉慎和素娘這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跑回房間收拾東西。夫妻二人本也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是幾件衣服和一些隨身細軟。
沈硯辭看著背著包袱走在自己前麵兩個人,心中還在琢磨沈蘭惜的事情。
按照麵前這人的言語,小妹和黎寧上了華道山之後,最後就隻有黎寧一個人下來了,麵色上未見惶恐,隻是有些悲戚,而且劉慎這廝也沒見黎寧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