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過來!放我走!我是被逼的!”男人大叫著,解釋著,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
宋息仰著頭,覺得脖頸有些痛,呼吸有些困難。
“別亂動!”沈非愚高喊一聲,“你別亂動!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把忠義公的爵位給你都行!你別動她!”
宋息望向沈非愚,對方雙目通紅,緊張到手足無措,雙腿打彎,幾乎要給男人跪了下去。
沈言辭跟著就喊:“你要是放過她,老子饒你不死!你要敢動她一根頭發,就算追到陰曹地府,老子也不會放過你!”
“要麼死,要麼活,選一個。”江懷瑾緊緊盯著對方的手,沉下聲音威脅著。
男人看見了江懷瑾,手中的動作微微有些鬆動。
“我不想死,我還想回家照顧我的妻女,我都是被逼的……”他口中念叨著,手抖得也越來越厲害。
宋息得到了喘息,側過頭去,低聲勸說:“你應該認識那邊那兩個人,穿月牙袍的是如今的瑾王,旁邊那個則是前些日子剛被聖上封為忠義公的沈將軍。
他們兩個如今都是聖上麵前的紅人,你剛才也聽見了,他們要你放了我。如果你敢動我,別得不說,誅九族那自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見對方神色鬆動,宋息又補了兩句:“那人讓你來殺我,她曾告訴過你,我是太醫院的左院判?誅殺朝廷命官是個什麼罪,應當不用我多說吧?而且,我是皇後娘娘親封的清河郡主,你確定你要動我?”
男人麵色驚恐,他的手也是徹底地放了下去。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麵前這個嬌弱不堪的女子居然有這麼多的身份,也不知道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這麼多人都護著她。
他也不明白,宋息到底哪裏得罪了黎寧,讓對方不惜冒險也要讓自己在宮中毀了她。
自己確實不能動她。若是動了她,別說九族,隻怕十六族都不夠誅的。
男人還站在宋息身後,一臉提防地看著江懷瑾和沈非愚。
“宋小大夫!”
身後又來兩人,是麵色淒然的黎寧,是一臉憂慮的江懷盛。
看到男人還沒有動手,黎寧瞪了男人一眼,立刻又露出擔憂的神色。
男人心頭狂跳。
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是他的末路。他側過頭,靠近宋息的耳側。
“宋小大夫,今日是小人該死,不該屈服奸人,傷害宋小大夫。聽風澗向來以治病救人而為世人稱讚,小人想要請求宋小大夫……”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顫抖,“救小人妻女一命。”
宋息沒有接話。
聽風澗確實以治病救人所為人稱讚,她以前也是那樣做的。
但是,來上京的這一路上,她已經為此吃了無數次虧了,有幾次險些將忘憂也搭了進去。
事實告訴她,做人不能太心慈手軟,否則死無葬身之地的隻會是自己。
“小人知道宋小大夫還在生小人的氣,小人現在就用自己這條命來給宋小大夫出氣。”
“哎!”
宋息轉身想要攔著他,但是他抬手,直接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銀針。
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放大,隨即七竅出血,麵色慘白,“咚”地一聲仰麵倒了下去。
“小姐!”
“惜兒!”
忘憂和沈非愚快速跑到宋息身邊。
忘憂一把將宋息抱住。
“小姐!你嚇死忘憂了,嗚嗚……”忘憂終究是忍不住了,抱住宋息就哭了出來。
沈非愚想要看看宋息有沒有受傷,奈何被忘憂擋住了。見忘憂哭成那個樣子,他又不好上手扒拉人家,妨礙人家主仆情深,隻能在一旁蹲著看忘憂抱著宋息大哭。
沈硯辭和沈硯覺站在沈非愚的後麵,兩個大男人也是紅了眼眶。
如今這樣的局麵,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沈蘭惜還活著。
江懷瑾走到到底的男人身旁,見了對方手中的銀針,又看向一旁麵色蒼白的宋息,說不上來有多震驚。
一個虛弱成這樣的人,該有什麼樣的心智和力氣,才能將銀針紮到比自己強壯那麼多的男人身上呢?
宋息被忘憂大力地摟著。她也不推開忘憂,像哄小孩似的,隻伸手拍著忘憂的後背,口中安撫著:“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有什麼大礙嘛,別哭了,再哭就該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