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瑾喚了兩聲,沈非愚才回過神來︰“啊?瑾王殿下。”
“忠義公在看什麼呢?”江懷瑾也隨著沈非愚的視線看向宮門外,隻是宮門外什麼也沒有。
“嘿嘿。”沈非愚尷尬地憨笑了兩聲,“自老臣繼承父親的爵位起,就一直被別人‘忠義侯忠義侯’地叫著,如今殿下突然叫老臣‘忠義公’,老臣還有些不太適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忠義公在南疆表現英勇,又打敗塔塔人的入侵,被父皇加官進爵也是應該的。”江懷瑾寬慰著,又看向一旁同樣看向宮門外的沈硯辭與沈硯覺,“兩位公子也不差,如今被封了左、右將軍。西蜀百姓全仰仗鎮南王和沈家的庇佑。”
沈非愚有些惶恐︰“瑾王殿下這話就言重了,西蜀百姓能安居樂業,全仰仗著聖上的殫精竭慮,同老臣沒有太大關係。”
這帽子未免太高了一些,沈非愚暗道自己有些接不住。
“四皇弟,好久不見,你在南疆可還安好?”江懷盛不合時宜地出現。
他麵上笑容正盛,好似這場兄弟間的重逢叫他打心底裏開心。
“好久不見,三皇兄。”江懷瑾轉身,一臉笑意地看著江懷盛。
沈非愚看著兩個突然目露凶光的皇子,給自己的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
沈硯辭無聲地露出了一個“老爹你在幹啥”的懵圈表情。
沈硯覺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江懷瑾和江懷盛︰“兩位皇子久別重逢,定然有許多體己話要說。微臣與父兄還要回府打點,就先告辭了。”
江懷盛的長槍始終都是瞄準江懷瑾的。對於沈家的這三位,他隻有拉攏之意,自然不願意為難他們。
江懷瑾剛好也有點舊賬要同自己這個好哥哥算,自然不會拉著沈非愚不放。
等沈非愚三人出了宮門,上了馬,沈硯辭才問道︰“爹,你之前看到從宮門離開的人,是我看到的人嗎?”
沈硯覺也看向了沈非愚。
他也想問同樣的問題。
沈非愚歎氣。
他也想知道是不是,隻是那兩位都已經離開很久,即便他現在想找人,也未必能在這樣人海茫茫的上京城中找得到。
五年了,他曾想過惜兒是不是被人拐去了南疆,所以聖上派他去南疆支援時,他想都沒想就一口應承了下來。
他去了南疆整整五年,也在南疆找了整整五年,未曾找到一絲有關惜兒的蛛絲馬跡。
難道惜兒真的已經離世了嗎?
三個男人駕馬走在這上京的街頭,皆流露出了一絲無家可歸之感。
等回了家,聖上親題的“忠義公府”匾額早就已經被換了上去。
沈硯辭看著那匾額,再看看這五年都未曾再見過的朱漆大門,隻覺得萬分陌生。
妹妹丟了,母親也過世了。這個府裏隻剩下了他們孤寡的三個男人,還有一堆沒有用處的賞賜。
沈硯辭心中煩悶,將手中的韁繩往上前來迎接的下人手中一丟︰“爹,二弟,你們先回吧。”
他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沈非愚見他麵色不對,連忙多問了一句。
這個家,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喝酒!”
他們今日才剛剛受賞,難免會招了朝中某些人的的紅眼,若是因此再被人參上一本,隻怕還得出事。
“你……”沈非愚想要攔著沈硯辭,卻又反被沈硯覺攔住。
“爹,你就讓大哥去吧。”沈硯覺解釋道,“大哥他隻是還不能接受罷了。”
“唉!”
沈非愚長歎一聲,便隨著沈硯辭去了。
他帶著沈硯覺進了府門中。
許久沒回家,家裏的下人走了一些,又招進來一些。
沈非愚和沈硯覺在院子裏查看那些新來的下人。
隻其中一人,見了沈非愚和沈硯覺略顯得有些疑惑,甚至當其他人都開始行禮時,他還愣怔在原地。
忠義公府的管家方伯,一看到他還不知禮數地站在原地,立刻就走上前去,虛拍了他一巴掌︰“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