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瑾雖然在南疆呆了許久,但是對於忠義侯府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沈蘭惜失蹤、沈夫人病逝,忠義侯府也算是倒了一半。
若不是心中掛念著這兩個未曾成家的孩子,沈非愚還不知道會頹唐成什麼樣子。
“無妨,令郎也是真性情。在上京也是實屬難得的。”江懷瑾寬慰道。
“唉。”沈非愚長歎一聲。
福禍相依,隻怕這兩個孩子的真性情,最終會成為別人刺向他們的利劍。
他在上京待了這麼久,又怎麼會不清楚上京的水有多深?
他們正交談著,那邊的一個小兵端著木盤走了過來,上方盛著兩碗熱粥。
“將軍,殿下,可以吃飯了。”
援疆大軍本身就是為了支援南疆而去的,故而戰事結束回來時,多餘的輜重軍器都留給了鎮南王,他們隻帶了隨行的裝備和糧草回來。
上京將近,這一頓也是他們要吃的最後一頓軍糧。
沈非愚和江懷瑾都久居軍中,習慣了辛苦生活,對著這一碗毫無油水的白粥也沒有嫌棄之意。
沈非愚人高馬大,不抗餓,早上他們行了半天的路,他就有些前胸貼後背了,端了碗也沒細看,遞到嘴邊就喝。
江懷瑾也端了碗遞到唇邊,他看著碗中的白粥,動作忽然一頓,左手一揚,掀翻了沈非愚手中的碗。
木碗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形,“當”地一聲蓋翻在地上,內裏的米粥流了滿地。
傅寒舟、樂羽、沈硯辭、沈硯覺沒反應過來,有些瞠目結舌。
沈非愚還保持著吃飯的姿勢,也是瞪大了眼睛。
小兵眼看計劃敗露,忽地將手中的木盤往江懷瑾身上扔去,隨後抽出懷中的匕首,借著木盤的遮擋就往江懷瑾身上捅去。
江懷瑾抬腳踢開木盤,側身避讓匕首,但是兩人距離太近,“嗤”地一聲,匕首在他的護腕上劃出了一道火花。
沈非愚久經沙場,並未愣怔太久,立刻便反應過來,闊步上前,一手將江懷瑾護在身後,一手抽出腰間的長刀。
“噗嗤”一聲,一刀便卸下那小兵一隻胳膊。
“啊!”小兵哀嚎一聲,摔倒在地,紅色的血液順著肩膀的傷口緩緩流出,又逐漸凝固。
傅寒舟等人立刻上前將那小兵圍住,卻看那小兵痛掙紮了沒一會兒便斷了氣。
士兵中有一人小心翼翼上前,探了探這人的鼻息,又扒開了他的嘴巴朝裏望了一眼,確定他斷氣之後,立即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從他懷中抽出了一塊令牌,送到了沈非愚的麵前。
“回稟各位將軍,此人是中毒身亡。這是在他身上搜出來的令牌。”
沈非愚接過令牌看了一眼,眉頭皺死。
“傳令下去!原地戒嚴!”沈非愚朗聲下令,立刻就有傳信兵執小旗往後跑去。
沈非愚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了江懷瑾。
江懷瑾看罷,皺著眉又將它遞給了傅寒舟。
“我靠!”傅寒舟咒罵一聲,“這不是塔塔軍中的令牌麼!”
幾人立刻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去叫軍醫過來,驗一驗這地上的粥,和此人身上的毒。”
江懷瑾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去請軍醫。
沈非愚、江懷瑾等人挪到了一旁。
“靠。”傅寒舟先出一聲,“這塔塔人的細作都跟到這裏來了!”
從南疆邊關到如今的西蜀腹地,此人跟了他們一路,卻沒有一人發現他。
若是真跟到上京城內,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人接話。
傅寒舟按捺不住,繼續開口:“明日就要入上京了,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辦?”
若是軍中還有其他細作,明日再無聲無息地跟著他們入了上京城,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樂羽看向了江懷瑾。江懷瑾、傅寒舟、沈言辭和沈硯覺都看向了沈非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