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息這邊安然睡下了,皇宮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江懷盛將人抓到皇宮時,戶部尚書喬天闊正在長盛殿內同江子修商議事情。
他一轉頭看到自家不成器的侄子被江懷盛帶了進來,整個人的小腦都快萎縮了。
“盛王……聖上,這是?”喬天闊一整個震驚住了。
誰來給他解釋一下?
本來因為喬妤柔的事情,他就已經夠煩的了,怎麼又來了一個?
“父皇。”江懷盛先是行了一禮,隨即又添油加醋地將聽雨閣的事情說了一遍。
喬天闊“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若說喬妤柔惹下的禍事,借著喬舒的身份,小懲大誡就算過去了。
可是這謀害皇嗣的罪名……
喬天闊不用抬頭都知道龍椅上的那個人臉色有多黑。
別說求饒,他是大氣也不敢出,也顧不上他這冤種侄子的手腕有沒有被傷到。
“盛兒,老六和老七現在在哪裏?”
“回父皇,懷思和懷緒在聽雨閣,仰仗著宋小大夫相護,他們二人才沒有被傷到,隻是受了點驚嚇,如今都已經被安全送到母後那裏了。”
江懷盛睨了喬天闊一眼,真想不通喬天闊的豬隊友怎麼那麼多。
江子修垂眸,看向麵前的幾乎五體投地的喬天闊,又轉過臉去看向了喬天闊那個還有些茫然的侄子。
想到江懷思和江懷緒今日差點如他的瑞兒一般,江子修低下頭,望著麵前滿桌的奏章︰“殺。”
……
第二日一早,楚雲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到了宋息麵前。
他思索了一夜都沒有想明白,宋息為什麼一定要雇自己辦事。而且,以自己的實力,又能為宋息做什麼呢?
“我要你做的事情非常簡單。等忠義侯回了上京,他肯定會為忠義侯府招些下人。屆時,你混進去,日常盯著忠義侯府的動作便是。”
宋息目前還不打算直接和沈非愚相認,是以,一個合適的眼線就非常重要。
“啊?”楚雲大吃一驚。
“做不到?忘憂!”
宋息朝忘憂叫了一聲,楚雲嚇得一把撲倒在地上︰“能做到!能做到!”
楚雲簡直欲哭無淚。
他昨天才在聽雨閣造了忠義侯的謠,今天又要去忠義侯府當下人。這不是傻子吃砒霜——自尋死路麼。
隻是他反抗不得,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等楚雲失魂落魄出了門,宋息帶著忘憂乘了一輛輕便馬車去了盛王府。
馬車在盛王府門口停了下來,立刻就有門童和司閽上前來接過馬車韁繩和拜帖。
忘憂站在台階下,看著盛王府高大的匾額和朱漆大門,兀自歎了一口氣。
宋息聞聲音看了她一眼。
這個丫頭估計又是在為她沒有當上盛王妃的事情而惋惜,得找個時間好好同她說一說了。
“忘憂,跟上。”宋息提點了一句,在司閽的殷勤帶領之下進了盛王府。
盛王府的門頭看著不大,但是內裏倒是寬敞。
忘憂一路走,一路數著。單說那假山,他們一路走來就穿過了二十座,這還沒算上盛王妃院子裏的。
宋息帶著忘憂在門口站定,裏麵出來了一個打扮光鮮的丫鬟。
她身上穿了一身緋紅流紗裙,頭上插了兩根描金線的翠玉簪子。同她一相比,忘憂立刻就占了下風。
忘憂在宋息身邊呆久了,本不在意這些,但一想到裏麵的人搶了自家小姐的婚事,難免會有些攀比之心。
她暗自懊惱著,倒是將胸脯又挺上了一挺,勢必要在氣勢上更勝一籌。
忘憂轉身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卻見後者腦袋上已經滲出了許多汗液。
忘憂心裏一驚,暗罵自己大意。
這一路走來,以宋息的身體狀況,一定是累壞了!
忘憂走上前去,為宋息遞上了一塊帕子,給宋息擦汗。
那丫鬟見狀微微愣怔,隨即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了。
等宋息擦完汗,她才開口道:“是聽雷館的宋小大夫吧?我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秋棠。我家王妃已經等候多時了,宋小大夫快快裏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