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兒竟然反應平平,像是習以為常,又像是……明知如此。
而路裏,大睡一覺醒來後,看到路候書簡單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想著是不是自己把床占了,委屈了路候書,上前想將人叫醒,卻突然看到路候書臉上的褶皺。
這是什麼?
路裏心下疑惑,探手摸了上去,入手冰涼嫩滑,邊緣的褶皺格外突兀。
路裏從邊緣掀開一角,不敢驚動路候書,他想起了撿到路候書時,想要為他擦掉臉上的髒汙,但被拒絕了,想起他們剛認識時,路候書總在臉上蓋著紗,生怕別人看到他的臉,他們熟了以後,路候書才坦然相對。
所以,這是易容嗎?路候書是不是長的不好看,所以才格外重視自己的外貌?
路裏覺得好笑,他不在乎路候書什麼模樣。
輕輕推了推他,路裏喊道:“候書,候書?”
路候書迷蒙的睜開雙眼,忍著困意歪頭示意他說。
“去床上睡,快去,別累著了。”
路候書沒動,他本來是打算熬個通宵,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
不過還好,以前他都是做實驗到第二天早上,怔愣一會兒就清醒了。
路候書站起身,腳下不穩,路裏連忙虛扶著,路候書自己扶著桌子站穩了,眼下意識去看路裏的傷口。
“你不用管我。你自己要緊。”
路裏心裏一暖,剛準備說些什麼,又聽路候書道:
“現在這局麵,你還是不要摻和了,我給你找個地方,等事情結束了再說。”
“什麼意思?”
路裏臉色驟變,
“你覺得我是累贅?我做不成事?”
路候書沒想到路裏反應這麼大,他隻是不想讓路裏受傷,到時候還要他分心思而已。
“路裏,說實在話,現在你的勢力真的不剩多少了。都說衣錦還鄉,路家人隻剩下你一個,將士們大都不怎麼服你,麵對瞬息萬變的局勢,你是一點勝算都沒有。路家不能絕了。”
“路候書,你也說了路家就剩我一個,我要是不報仇雪恨,我要是不奮勇殺敵,還有什麼臉麵於九泉之下見我親人!”
路裏著實是氣了,胸膛起伏,白布條隱隱滲出血跡。
“你可知殺我全家的人是誰!”
“誰?”
“是楊乾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路候書斬釘截鐵的否認,路裏心生疑惑,也覺得路候書不信他。
“為什麼不可能!他楊乾謀不就是這般陰險狠毒的小人嗎?戰場上的春風得意,讓楊乾謀對我恨之入骨,不能殺我,拿路家開刀,有什麼不可能?”
“……”
路候書不信,但也有了些許動搖,葉柏修就是楊乾謀,他和彭諱居、路裏一起長大,但為權力迷失自我,敢殺彭諱居,自然也不懼路裏。
知道路裏的軟肋,甚至知道路家藏在哪兒了,還有不知道多少個李泉安插在軍隊裏,說不定……葉柏修真的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