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裏看著路候書眼底的抵製,神色黯淡,一種強烈的念頭讓他有些陰暗想法,及時製止,但小芽還在紮根。
也或許早就長成了參天大樹,隻是灼陽把陰涼當做調和劑,才讓他看不清明媚的陽光下,陰冷拂麵。
“總之,你想做什麼我一定是支持的。”
就算你想離開,我也……會支持。
路候書看著路裏大步離開,久久沒有言語。
夜半三更,路候書點了柱蠟,暖黃的燭光親吻著路候書的臉頰,他的眼裏有星星。
擺弄了一會兒,還是看不懂的路候書有些挫敗,他突然想到古代不是有些隱秘的話都用特殊的方式書寫嗎?有沒有可能,這張紙也是?
路候書端來了一盆水,小心的將紙放進水裏。
黃色的紙張很快就被浸濕,薄薄一片,微微透亮。
當路候書將紙拿出來再平攤在桌麵上時,原本的潦草字跡都被水暈散了,隻有黑色字跡一點點浮現。
更令人詫異的是,這些話用的都是古老的“簡體字”。
“你是路裏,不要忘記了自己的來處。”
“如果想要離開,沒有歸宿。”
“他是無辜的,他們也是,可它不知。”
“不要忘記……殺死他!”
根本就構不成一連串的幾句話讓路候書雲裏霧裏。
他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失憶,會不會就理解了?
這時候的路候書開始潛意識覺得自己失憶了。
風摧之真的離開了,隻和路裏打了報告,就一聲不吭走了。
風摧之在路裏身邊其實也沒什麼用處,除了平時跟軍醫聊點醫藥,大大小小的傷都是軍醫包紮的,風摧之懂的是醫,但不多,他自始至終更擅長的都是毒和香。
路裏沒挽留,也沒資格挽留。
軍營裏少了個人,除了路裏和路候書,以及軍醫,再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路候書不知,風摧之的離去也險些將他拉入死亡深淵,再次見麵,一切都回到正軌。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最起碼現在,風摧之還是認路候書當朋友。
不知星移鬥轉,春秋幾度輪回,反正邊疆戰事持續多年,不僅路裏疲憊不堪,梁國和越國也精疲力盡,沒心思再去啃彭國這塊硬骨頭,但雙方都不願妥協,最後還是越國選擇歸順,梁國才後退一步,兩國算是相看兩厭了。
路裏的部隊也很累,但打了勝仗將士們都興奮異常,嚷嚷著班師回朝,光宗耀祖。
這時候就有人想起了他們來時是如何小心翼翼的祈禱不要被發現。
如果回去了,可能迎來的不是功名爵祿,而是將麵臨腥風血雨,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將軍,接下來我們能去哪裏?”
老了幾歲的路裏在戰爭中磨礪的更加沉穩,腦海裏再怎麼歡脫,也改變不了一身傲骨。
“先去鎮上休息休息,回家的事,等休息夠了再說。”
“報——將軍,不知道何處來的急件。”
路候書順手將那封信遞給了路裏,打開信封,隻是簡單看了幾眼,路裏的臉色就瞬間蒼白,雙手哆嗦著拿不穩信件,還要路候書接著。
不小心瞄到一眼,路候書也愣了,麵露不忍。
信上說……路家女眷全部被殘忍殺害,而那個幕後黑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