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風摧之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還掛念著代雲,輾轉反側,索性還是起身。
夜裏的客棧燈火稀疏,一點聲響都沒有,風摧之打量了四周,摸索著到了隔壁。
房門虛掩著,透過門縫能瞧見裏麵微弱的燭光,他輕輕推開門,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子,隻聽見一陣悉索聲。
“誰!”
一聲厲喝,嚇的風摧之縮了縮脖子。
他摸了摸鼻子,訕笑一聲。
\\\"是我啊~~\\\"
借著月色,路裏認出來是玉林,不過,大晚上的,她不睡覺,跑來幹什麼?
“你來做什麼?”
“夜色甚美,我找路候書賞賞月色。抱歉,打擾您了。”
來找路候書啊!
路裏看了看旁邊蜷縮著的路候書,他似乎睡的正香,呼吸均勻。
“還是我同你去吧,路候書已經睡了。”
“不必!不必!太麻煩了,多不好意思!”
風摧之隻是想和路候書發發牢騷,哪裏敢和路裏扯上關係,要真是兩人一起賞月,他才渾身不自在。
“走吧,反正我也睡不著。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這哪裏是擔心?我是真的不想啊!
風摧之欲哭無淚,半推半就兩人翻上樓房。
房間的動靜消失了,路候書才猛然睜開雙眸,眼裏哪還有迷蒙,但他並未起身,又閉眼沉沉睡去。
深秋的月亮也有所不同,那光是暈黃的、溫馨的,就算隻是淺淺的彎鉤,也清晰明朗,再加上群星璀璨,灼灼其華,朦朧中蘊著金光。
“倒真是好景致!”
路裏感歎,有時候他真的懷疑他們看到的是不是一個月亮,在邊疆時,那月亮就懸在地平線上,碩大無比,在血流成河的荒野上撒滿月輝猶如一顆眼珠時時窺探他們,他們從沒有一刻安歇。
京城的月亮也不同,小巧可愛,皎潔如華,白的不刺目,其實也沒有多麼漂亮。
看景,看的也是心態。
或許早在什麼時候,他的心態就變了,眼裏不隻有皇帝,不隻有鮮血。
風摧之不答,難得的寂靜讓兩人有些懶散,雖然他們心裏都記掛著事兒。
涼風習習,風摧之攏了攏衣袍,路裏脫下披風,風摧之沒接。
“將軍,你說……代雲為什麼不和我們離開?”
“可能她有事吧?”
“她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風摧之有些感傷,他自認為對代雲夠好了,他對他老子都是大呼小叫,唯獨麵對她時,生怕受了什麼委屈,就連心悅她,他都說了。
不是說女人都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他本來也就喜歡她一人,想著一起離開,到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活,兩人和和美美。不好嗎?
“我心悅她,卻是一廂情願嗎?”
路裏微愣,心下詫異,素來隻聽說男女為夫妻,就算是男子也是斷袖風頭正盛,怎麼還有女子相愛?
不過想想,男子都有分桃之好了,兩個姑娘也不稀奇。
路裏對代雲不熟,也不好多說,他不知道風摧之的身份,所以還一直以為是個誤落風塵的才情女子。
氣氛凝滯,風摧之也是隨口一說,他確實有些泄氣,代雲這人如雲似雨,總感覺抓不住她,輕易就能抽身離世。
可能是獨對他,也可能她真的生性冷漠、不解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