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落西城(1 / 1)

大漠深處,圓日落入沙丘。

黃沙如海蔓延,阿依圖娜坐在沙丘上發呆,明日便要上雲山進書院了。

眺目遠望,焦焦在遠處騎馬,追趕這幾匹吃草的野駱駝,焦焦的鞭子揮舞,晃啊晃,激得野駱駝便撒歡似的跑開。阿依抬頭,瞅了瞅西斜的太陽,咬了咬嘴唇,招呼遠處騎馬追逐的焦焦回家。

二人駕馬回到西西城,烤饢餅的小販正在收攤回家,羊肉串的香味溢滿整條街道,人來人往,歡聲笑語間,我也放鬆了思緒。

“阿爹!”阿依一路小跑,帶著火紅的裙擺在風中撲簌簌,像陽光下盛放的花朵。

“哎,我的小公主,怎麼了。”西西城城主放下手中的書本,轉身接住飛奔而來的阿依。

城主端坐上座,阿依抱著阿爹的手臂,頭靠著使勁磨蹭。“阿爹,我隻是舍不得您。”阿依撇了撇嘴巴,佯裝要哭。“難道您舍得我嘛。”

“哎喲喲,阿依果然還是喜歡我這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阿爹呀。可憐你大姐姐,是早也盼,晚也盼,就盼著你上雲山去。”城主笑嘻嘻的,臉上的胡須也隨著一抖一抖的。

阿依抬手,揪住阿爹老頭的長胡子,“阿爹慣會欺負我,不和你好了了,我去找焦焦玩,哼!”阿依迅速放手,一溜煙跑沒影。城主望著女兒遠去的身影,神色愈發黯淡。

“阿月。”城主對著角落輕喚,“加強巡邏,如有異動,即刻上報。”

“是。”隨即,人影閃過,窗外風聲簌簌。

……

焦焦是阿依小時候在大漠撿來的,許是每次阿依出門都會撿東西回家,有時是頭小牛,有時是鷹,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石頭,城主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撿人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那時大漠裏的沙盜猖獗,阿依的家人應當是被殺了,城主見她可憐,正好也可以跟阿依做伴,便將她留下了。

焦焦還是阿依給取的名字,她喜歡烤的焦焦的饢餅,叫焦焦也不冤。

此時,阿依正嚐試著給焦焦抹胭脂,望著鏡中皮膚白皙貌美的稍許過份的焦焦,阿依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生怕弄疼了美人。

“焦焦,你真的要跟著我上雲山嘛,可是要待七年的。”怕焦焦後悔,阿依也是難受,她們倆待在一處將近十年,從來沒分離過,她不能帶走阿爹,能帶焦焦呀。

“我要的,焦焦要一輩子跟著阿依,阿依去哪裏,焦焦就去哪裏。”似是怕阿依反悔,不帶她去,焦焦緊緊握住阿依拿胭脂的手,胭脂糊了二人一手,染出絢麗的色彩。

“好!咱們一起去!”阿依反手握住焦焦的手,眼中的喜悅漫出,眼角仿佛也染上了胭脂的紅。

翌日,晨曦微露。

阿依帶著幾車行裝,和焦焦一起,在城主阿爹和西西城百姓的歡送下,踏上了上雲山之路。

負責護送阿依至雲山的是護城將軍的兒子索圖,阿依圖娜的另一玩伴。“索圖,咱們到哪兒了。”阿依掀開簾子,倚靠著車窗,和騎馬的索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打發著無聊的漫長時光。

一旁的焦焦已經抱著大氅進入夢鄉了,焦焦向來是不喜歡坐馬車的,一坐就頭暈,此時睡過去也好,省的難受。

“阿依,再有半日,便能到邊境碎葉城地界了,到時我帶你在城裏好好逛逛。”說完,索圖望著阿依俏麗的臉龐,嘴角露出欣喜,不由的笑出聲來。

少年將軍爽朗的笑聲似乎驅走了阿依不痛快的情緒,不由得期待起碎葉城的美食美景,“好呀,到時候咱們好好的玩一玩,反正書院開學還早呢。”說完,阿依繼續手中的活計,織圍巾,還好手藝沒有生疏,依舊是心靈手巧的小女孩一枚。

一晃眼,月亮從遠處慢慢掛起,黛青色的天空映著月輝,愈發輕柔。碎葉城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驛站門口停著阿依一行的車駕。

“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就可以好好逛逛碎葉城了。”阿依扶著昏昏噩噩的焦焦,對著索圖說道。

索圖似是察覺到什麼,朝阿依點頭應和道,便開始部署守衛工作。

驛站來往商隊甚多,中原地區與西西城商販貿易緊密。阿依在其中淘到了來自上虞國的話本小說《郎情妾意》,一開始便被內容吸引,晚飯都顧不上吃,直接窩進房間拜讀。

夜漸深,月輝也被烏雲遮蓋。

此時,焦焦屋內,一男子隱蔽氣息,小心翼翼的向床榻上的焦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