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仁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粉白色的牆皮,以及牆皮上那斑駁的黑漬,那是牆身返潮形成的黴菌風幹後留下的。
艱難的坐起身後,薑仁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個簡陋的宿舍裏,而且還是睡在上鋪。
簡陋的宿舍,簡陋的床鋪,沒有獨立的寫字台,沒有獨立的衛生間。
整個十多平米的小宿舍,除了八個立櫃和八個床鋪外,就是一張破舊的雙人書桌,桌上擺放的自然不是什麼書籍文具,而是一排搪瓷的快餐杯和幾個牙刷杯,很有時代感的那種。
八個立櫃分兩側立在門口,再往裏就是左右各兩個上下鋪的床位,唯一的桌子擺放在走道中間,再往裏就是陽台了,而陽台窗也不是鋁合金的,而是那種古老且泛著鐵鏽的鐵藝窗戶。
窗戶上的玻璃有一塊已經破碎了,被人用透明膠帶粘著。
這裏是哪裏?我是誰?
這是薑仁此時的腦海中的疑問,他一時間大腦短路了。
就在此時,一個男生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塑料臉盆,頭發濕漉漉的,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看樣子是剛剛洗過頭發。
“阿仁,你醒啦!準備什麼時候走?”
來人看到薑仁後隨口問道。
薑仁一愣,這人好熟悉,聲音也好熟悉。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床頭,果然有一副眼鏡,順手戴上後,他終於看清了男生的樣貌,記憶如泉水般湧現了出來。
“猛哥!?”
薑仁吃驚且詫異的問道。
他吃驚的是,這人他認識,高中三年同學,又是一個寢室的,怎麼能不認識呢?這是赫猛啊!
差異的是,自己跟赫猛在上大學後就斷聯了。
因為赫猛成績好,考去了南方重點大學,而薑仁自己成績一般考入了省內一所普通的院校,兩人不是一個城市,不是一個專業,而且因為赫猛家在遠郊縣,距離市區很遠,因此畢業後的高中聚會都沒參加過,所以他們根本就沒聯係。
但是今天怎麼在這見到了呢?
“怎麼了?睡糊塗了?早就說不讓你跟他們去通宵,非要去,通個宵腦子都不好使了!”
赫猛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陽台上,把自己的臉盆放到了盆架上,然後又把毛巾晾曬了起來。
記憶已經回歸,思路已經打開,薑仁也記起了現在的場景是哪裏。
這是高中時期的宿舍。
但是,自己都特麼高中畢業小二十年了,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呢?腦子裏明明記得上一刻自己正在跟朋友喝酒啊!
而且,即便回來了也不對啊!
自己十年前回學校看過,原本的宿舍區都拆了,學校園區也擴大了,新的宿舍都是清一水的新宿舍樓,宿舍裏更是空調暖氣衛生間一應俱全,而且都是標準的六人宿舍,哪來的這簡陋八人間啊!
關鍵是赫猛也不對啊!畢業十七年了,那身材樣貌一點沒變樣啊!
這是在做夢?還是說……
想到這裏,薑仁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
“嘶~~”
真疼,這不是做夢。
既然不是做夢,眼前又看到了此刻的場景,薑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重生了。
想到這裏,薑仁立刻對赫猛問道:“猛哥,今天是什麼時間?”
赫猛一陣疑惑,但還是回答道:“7月23號,星期六啊!”
“哪一年?”薑仁再次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