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絕殺(1 / 3)

璿璣子看到外麵神機尉的陣勢,心內早已是驚懼不已,他忙不迭地對眾人說道:“你們不要再說那蠻子的事情了,現在神機尉催著要人,你們不走,可是真是鐵了心,要和這蕭鐵馬一起對抗朝廷?”

璿璣子雖是武當掌門,號令過武林人士,但他哪裏見過這樣的軍威浩蕩?心裏已經先自怯了,此刻他隻恨不得能肋生雙翅,馬上離開這無憂酒館。他此刻心內,已是暗暗後悔,自己隻想著在江湖會的事情上為鐵如山撐腰,將來江湖會,也必會投桃報李,對自己有所助力,哪裏想到,會碰到中間這許多曲折關節?這千裏迢迢趕來,卻是自投死路?

眾人看著他臉上已經按捺不住的焦躁之色,已經看出他是太心急了,甚至都已經來不及再做掩飾。雖然以一個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掌門來說,他是大失風範,但以眾人今天所知他的為人,卻真是合情合理。

司徒春雨略一沉吟,對蕭鐵馬說道:“蕭公子,我司徒春雨雖然不才,但是蘭陵司徒的名字,在聖上麵前還有幾分薄麵,你若真的身背重案,我願為你,出手轉圜。”

司徒春雨知道弟弟要保蕭鐵馬,此時若司徒江南不肯隨自己離開,到時自己如何向家人交待?而且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上疑心甚重,蘭陵司徒與莆田段氏同朝為官,權力傾軋,素來不睦,更何況司徒江南是無憂酒館的夥計,萬一這神機尉追查下來,再說蘭陵司徒和朝廷欽犯互有勾連,那就是天大的禍事。此事需辦得十分穩妥,才能保得蘭陵司徒的清譽。所以司徒春雨才有此言,想讓蕭鐵馬不把事情鬧大,先自伏法,自己再以蘭陵司徒的關係,慢慢圖謀。

蕭鐵馬看著司徒春雨笑了笑,淡然道:“多謝蘭陵美意,不過司徒公子多慮了,我已說過,此事我蕭鐵馬一人承當,絕不牽連他人。”

司徒春雨萬沒想到蕭鐵馬會如此回答,他如同第一次看見蕭鐵馬一樣,審視地看著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嗎?”

蕭鐵馬一笑,說道:“人非聖賢,孰不畏死?”

“那你為什麼,又要搭上自己這大好的性命,與門外這些神機尉,拚個魚死網破?”

“司徒公子,”蕭鐵馬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要看怎麼活,亦要看怎麼死?”

“此話怎講?”

“人若活得別人為刀俎,自己為魚肉,生亦有何歡?若是死得其所,鐵馬,又複何求?”

蕭鐵馬這一席話,讓眾人聽了都不禁熱血澎湃,心潮翻湧,連一向淡定的酒館主人,也在暗暗地點頭。

司徒春雨呆呆地看著蕭鐵馬,突然深施一禮,動容道:“司徒春雨不知蕭公子高義,剛才言語之中多有冒犯,萬請見諒。”

蕭鐵馬道:“司徒公子言重了。此後當無再見之日,在下先行別過。”

以蕭鐵馬的智慧機敏,焉能看不出剛才司徒春雨心中所想?他已決心赴死,便不想再牽連無關之人,先退江湖會,是為江湖會的安危,再次隻身赴難,是為自己心中道義,這無憂酒館,剛才走出去,就是一條生路,現在走出去,便是死路一條,時勢相易,造化弄人,聽了蕭鐵馬最後一句話,眾人不禁心中黯然。

司徒春雨道:“那可否請蕭公子告知,究竟所犯何事,成為朝廷欽犯?”他已對蕭鐵馬大有好感,又見他人品身手,就更想知道他為何被神機尉追捕至斯。

蕭鐵馬眼光閃動,想了一下道:“我想,若我此時再不說,天下可能便再無第二個人知道,我所犯之罪,就是我的生身父親是風秋鏑,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所以,我就是朝廷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欽犯。”

司徒春雨聽到蕭鐵馬的話,登時臉色大變,他對蕭鐵馬道:“你剛才說的,你的話,可是當真?”

蕭鐵馬點點頭道:“現在已是生死之時,我又何必騙你?”

司徒春雨急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憑據?憑據可是實據?”他一臉急切之意,連司徒江南,都沒有見過他的大哥急成這等模樣。

蕭鐵馬道:“風秋鏑留給我的東西,我已經留給酒館主人,司徒公子若有異議,當可查驗。”

司徒春雨疾奔至酒館主人麵前,說道:“司徒冒昧,此事對這酒館裏一幹眾人的生死大有幹係,懇請一觀。”

酒館主人看著司徒春雨,慢慢從懷裏,拿出了那方硯台。

司徒春雨看見硯台,先是一驚,忙湊到近前仔細端詳。隻見這方硯台,方五寸,雕刻精潤,左有螭龍右有麒麟,栩栩如生,宛若天成。司徒春雨輕輕用手指在硯台上一撚,硯上墨色,竟殷然如血。

司徒春雨看看手指上的殷然血色,又看著這方硯台,整個人如遭雷擊,臉上的大驚大懼之色不定,他一邊看著硯台,一邊往後退著,口中還喃喃自語地說著:“龍血之硯?這是龍血之硯?難道,這真的是龍血之硯?”

眾人一開始聽到蕭鐵馬自承是風秋鏑之子,也如同司徒春雨一般如遭雷擊,半晌說不出話來,但為何風秋鏑之子便是朝廷欽犯,眾人卻是不解,想是他必是做了什麼讓皇上深惡痛絕之事,但見司徒春雨口中喃喃自語,卻不知他說的這龍血之硯,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隻聽那酒館主人,看著司徒春雨,淡淡地道:“不錯,這正是龍血之硯。”

司徒春雨聽得酒館主人此言一驚,剛想說話,就聽得門外再次傳來譚鬆之的喊聲:“裏麵的人聽了,若再不出來,就和蕭鐵馬同罪!不要等到我們衝進去,你們玉石俱焚!

璿璣子聽得譚鬆之喊話,又看眾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一咬牙,想道:此時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人已站到了柴問的桌子邊上,此刻縱身一躍,把武當派的輕功用到了極致,真如騰雲駕霧一般,已向門口衝去。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璿璣子一舉一動的葉秋風,也如一道白虹貫出,秋水劍在空中出鞘,一劍飛刺而出。

璿璣子聽得劍鋒呼嘯,知道葉秋風不會善罷甘休,他在空中一招“蘇秦背劍”,接住他的飛刺,緊接著一招“三花聚頂”,把長劍舞出三個劍花,遍襲他上身要害,這是武當劍法中的殺招,端的是劍勢淩厲,變幻無方,葉秋風眼見他要逃到門口,不由得心下一橫,在空中螺旋而上,不避他的劍招,又是一劍疾刺而下。

葉秋風知道自己武功不敵璿璣子,此刻又見他殺招既出,自己若是閃避,便讓他逃了出去,隻能做這搏命一擊,拚著自己受傷,也要在這一招之中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