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四周一片漆黑,似乎也沒有新鮮空氣,可能睡了很久了,很久了,頭很沉重,我想掙紮著起來,“砰”抬頭撞到了一塊木板,摸來摸去,似乎我在一整塊木板裏麵? ...
我嗅到了一股紅木漆的味道,很重,很濃,外麵吹拉彈唱應有盡有,我知道我在哪裏了,一個並不是太好的名詞。
我想過我死了之後會以何種形式消散這個人世間,可能海葬?或許火葬?或者一直傳承下來的土葬。此時我知道了。
外麵有婦人跪坐在地上,穿著連體白色的喪服,可能有中年人抱著我的遺像,似乎也有人可能在人群中,暗自竊喜,然而瞬間隱去。
我在越來越少的氧氣中,回憶起了一些片段。有一個男孩牙牙學語,在父母的一聲聲訓斥聲中逐漸成人,上了私塾,那時候還沒有男女平等的觀念,當然我也沒有那麼幸福就遇上了祝英台。不過也倒認識了大官豪紳的子嗣,一群所謂的狐朋狗友。
我們逛過青樓,所謂的文人雅士,在我們眼裏不過一群要錢沒有,賤命一條的窮書生,談什麼美人與酒?
倒還記得,那醉紅樓裏鶯鶯燕燕,頭牌一一小蟬長得倒是明豔動人,不過也在我們每個人胯下阿諛奉承過,罷了,都是紙醉金迷,紅粉骷髏。
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又在我昏昏欲沉的腦子裏閃爍,有黃衣道人一手劍指,一手端著黑狗血... . .對麵是齜牙咧嘴的怪物?不知道是什麼,紀曉嵐說他是僵屍,突然猛地朝我撲來,道人尚未來得及援救...我的意識似乎越來越低迷。那最後一口氧氣,似乎在我嘴裏吞吞咽咽,馬上便也消逝殆盡。
最後一口人生氣,在我喉嚨裏進進出出,我不甘心就這樣埋葬。
不,我還不想死!我想活著!我還想活著,在這個風塵的人世,哪怕讓我做乞丐活一世,我也願意。我隻想活著,努力地活下去。
抵不住的困意襲來,我努力地用手指抓著,直到勾勒出一道道血痕,我嘶喊著,但是這個時候,我隻能發出一聲聲低吼。
這,這不是我的聲音,這不是我,我到底怎麼了,我變成了什麼?
複雜的情緒又一波襲來,連著不知幾個年代的記憶,我終於忍不住疲累,忍不住這亂七八糟的人世間,忍不住啊! ! !
我在心裏呐喊!我還想再拚出一刻,殺了那些害死我的人,砍掉我的手我的腳我也願意,我要睡了那個嘲笑我的女人,我要全部殺了他們,掏出他們的心肺肝,我要喝他們的鮮紅色的血液!我想要殺了你們全部人,我眼裏的全部人!
紅色的幕影遮蔽了我的眼睛……
夜色醉人,歌舞升平。
“張家小子處理得怎麼樣了,手腳麻利嗎?”在深宅大院處正襟危坐著一位白衣公子說道。
處在下首的黑衣人看著邊上黃衣道人帶來的僵屍,尖牙利嘴,透著一副恐怖麵容,止不住瑟瑟發抖。
“回稟王爺,我跟王道已經處理幹淨了”,黃衣道人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