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這村裏的壯勞力都被帶走了,唯一的一個又金貴的很。
“是誰掉河裏了,是大人還是小孩?”
裏正老爺急吼吼地多嘴一問。
“是大人,好像是周大娘!”
“是哪個周大娘?”
“是宋家的那個周大娘!”
宋知安不經意間豎起了耳朵。
村裏有很多人叫周菊芳為周大娘,她家正好是宋家!
該不會是周菊芳跳河了吧?
一定是昨兒自己激了她幾句,她想不開要跳河!
她昨兒說的話哪裏真是那意思,她隻是想把她說給蘇依依的話說給她聽聽,讓她設身處地地為蘇依依著想,不要總想著針對她……
怎麼她就非得想不開,跳河了?
宋知安再也繃不住,著急忙慌爬起來撒丫子往外跑。
裏正老爺摸了把額頭上的汗,長呼一口氣。
這祖宗總算是走了,他家裏有事,就想不到他這一茬了,他也總算能夠清淨些。
一路宋知安鬼哭狼嚎地撲騰,聞到風聲出來的人滿臉好奇地跟過去瞧。
來到村頭河邊,邊上有幾個小孩在圍觀,河裏有一個女人在水裏撲騰著。
打遠一看,河裏的女人的確像是周氏。
再顧不得其他,她縱身一躍撲到水裏,奮力往周菊芳身邊遊去。
周菊芳已經喝了好幾口水,頭發已然打濕,濕噠噠地將臉頰遮住大半,眼皮耷拉著,看著已然沒了精氣神。
“娘,你別睡,你醒醒!”
衝過去拍拍周菊芳的臉頰,周菊芳無動於衷。
宋知安也再顧不得說話,扛著她往岸邊去遊。
好不容易將人拖上岸,宋知安也累癱在地。
“娘!你醒醒!娘,你快醒醒!”
宋知安一邊拍打著周菊芳的臉頰,一邊給她清理鼻間的淤泥,一邊又給她做心肺複蘇。
想起周菊芳平日裏待她的好,她鼻子就忍不住酸酸的。
雖然她才來沒幾天,可周菊芳對待這具身子的主人,所發出來的善意是真切的,她也能真真切切地感受的到。
要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尋了短見,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娘,你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了,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你醒醒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不要離開我,你是天下最好的人,其實你配的上天底下最好看的衣裳,娘,隻要你醒來,我立馬帶你去縣城裏買漂亮衣裳好不好?”
“你喜歡什麼咱們就買什麼?咱不止要買衣裳,我還給你買頭花,買頭簪,金的銀的玉的翡翠的,咱都買!”
“娘,你醒醒呀……”
宋知安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哽咽的一度失聲。
不知不覺,河邊也擠滿了人,全都看著她失聲痛哭。
此時,有一人扒開人群直直地朝她走來。
宋知安全身心都聚焦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根本沒理會麵前的人。
直到,一聲深沉的“兒子”從她口中溢出。
宋知安怔住,緩緩抬頭,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不是周菊芳還是誰?
隻是,麵前的人是周菊芳,她從河裏撈出來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