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邊,然後泰山壓頂樣,向她覆蓋下來。
不跟她說話嗎,那怎麼辦?木代睜著眼睛,扭頭看窗口透的那一沿光,想借這一線光度過全程,卻被身體的反應狠狠拉回來。
他肆無忌憚,她卻沒有撤退逃離的空間,想蜷縮到最小,又被迫對著他全部舒展。
想說話,發不了音,喉頭發幹,那些想說的句子,成了一個個無聲的字,彈跳出好高,又打回她身上。
她記得清楚,那一瞬來臨,世界像立在平衡板的積木大廈,轟然斷裂,一切都坍塌,碎裂,化作輕柔的灰,朝著她大雨滂沱。
有幾秒鍾,失去知覺,隻知道自己後背拱起,繃的像鐵,羅韌也不動,手臂托著她後背,等她自己柔軟。
如他所願,她終於慢慢軟下來,有了第一線聲息,像冰層融化成春水,沒有掙紮,眸色揉進月光,攤開一片迷離,脖頸微微後仰,柔美的曲線,帶呼吸的起伏。
城垣破碎,守軍潰散,一片無人駐防的豐美,由他擺布,世界推翻,重來,拆散,搭建,撕裂,吞咬,咀嚼。
……
木代在晨曦裏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這晨曦帶金色的光,空氣中曖昧的味道彌漫,幹燥的沒有水分,羅韌比她先醒,聽到她動靜,起身看她。
被子被他帶開,露出她裸*露的肩頸,黑色的頭發散在胸口,晨光映襯的皮膚微粉,又透亮。
這個世界一夜之間重塑,有點不真實。
木代想拉起被子,羅韌不讓,胳膊墊入她腰下,翻身居高臨下看她,看到她紋身,L.R,她的交托,遠不止昨晚,還要更早。
目光從她脖頸向下,頓了頓低頭,吻她小腹。
手機的外擴音忽然響起:“喂?”
是曹嚴華的聲音,羅韌居然撥通了電話。
這驟然來自外界的聲音,忽然攪散空氣,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木代腦子一懵,慌的氣也不敢出,羅韌卻隻微笑,手機拿到耳邊,懶洋洋說:“你起了嗎?去看看嶽小峰那小家夥,他一個人在房裏,我怕他醒了鬧。”
曹嚴華奇怪:“嶽小峰?他不是跟我小師父一起睡嗎?”
羅韌嗯了一聲,似吻非吻,鼻息輕暖,舌尖輕帶,從她小腹,一路往上,蜿蜒到鎖骨、耳邊。
木代死死咬住牙。
聽到他說:“沒有,昨晚上,我帶木代,出來看星星了。”
***
是嗎?小毛頭一個人在房間裏嗎?
雖然這一晚都安靜,沒聽到嶽小峰哭鬧,謹慎起見,曹嚴華還是手忙腳亂起身,趕緊下床,穿上一隻鞋子,卻找不見另一隻,四下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被他踢踏到門邊去了。
於是光著腳,一格一格跳著去穿鞋,心裏頭一陣怒其不爭。
都多大的人了!不說抓緊時間做正事,學什麼中二少年看星星啊!
***
就在曹嚴華拉開門的刹那,樓下突然喧囂,有種熟悉的熱鬧,像是回到了曹家村,某一天猝不及防,迎來好久不見的親戚朋友。
他扒著欄杆往下看。
毛哥和毛嫂都在,笑的合不攏嘴,神棍腳邊放兩個裝滿了婚慶飾品的大塑膠袋,對著毛哥手舞足蹈的比劃:“說出來你都不信,一個人的身體裏頭,住了兩個人,是真的兩個人,不是我們小口袋那樣的雙重人格,而且吧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還有仇……”
毛哥啊呀一聲,似乎忽然反應過來,問:“是不是那個石……解決了嗎?”
“當然,那女的誰都不怕,但是怕我們小棠……拉姆,她們兩個人分坐桌子兩邊,對桌談判,明明是個男人,一臉女人模樣,天啦,看的我心裏發堵……”
“我們小棠子好氣勢,一碗湯,兜頭照臉全潑過去了,桌子都掀了……毛毛,我做了全程記錄,你要是感興趣,可以看我筆記……”
再然後,整個院子裏,忽然飆起了嶽小峰驚喜的不行不行的聲音。
“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