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許曜他姐在城裏上學,他呢,坐在門前銀杏樹下摘著花生,腦裏冒出了個想法:“奶,我想去上學。”
奶奶摘花生的手不停,抬頭就說:“為啥嘞?你還小,再大點兒就去。”她剛問完,看了小許曜一眼就補充著。
秋神肯定是個很嚴謹的神,催著豐收,趕著冬眠休息,方桂桂的手裏是不停的,好像也不對,是方桂桂總喜歡手裏有點事。
小時候的秋天,好神奇的。髒了的衣服,第二天會變幹淨。與她嘔氣的第二天,會有早已蒸好的桂花糕。
是啊,方桂桂,是不是個超人呢?
山禾村,在這時是最好的,桂花香跑滿了,淡雅的她彌漫在田地裏,屋舍間,還有許曜那群孩子夢裏。
於是呢,熱愛創作的許曜心中就有了一段話。夢裏那邊是故鄉,故鄉那邊就是方桂桂。
自許曜有記憶以來,他奶奶的頭發就是花白,而且頭發不長,是短發。每天奔波在田間地頭兒,在家裏就穿著罩衣(圍裙),走個親戚啥的,才穿的好點兒。
一到秋天就是許曜叛逆的時候。
他坐在凳子上,穿著寬鬆汗衫,手上摘著花生,氣性大的很,“整天摘花生,以後是沒前途的!”
“那你以後想幹嘛嘞?”
“我要去外地上學!再也不回這裏,以後當名大作家,讓我那些同學都背我寫的書!”
方桂桂一聽樂了,“哼,不回來,沒前途也給我摘,今天上午要沒有一籮子,摘不完別吃飯!到時候學上不好,賺不到錢你就別回來找方桂桂哭訴。”
許曜皺了眉頭,撇了嘴,然後就看到程十二和程晉來了。
“老許,走,咱們去玩啊,隔壁村好像新搬了一戶人家,咱們去看看吧!”
這一聽,就喜出望外了,心裏歡喜的很,扔下花生藤撒腿就跑。
“奶,你先自己摘會兒,我出去玩玩!等會就回!”
許曜走近了他們就聊了起來。
“誰呀?那戶人家姓啥?”
“陳,我還聽說他家是做生意的,可有錢了。”
“哦,這樣啊,說實話,其實我吧,有點搞不懂賺那麼多錢幹什麼,富家子女還不一定能分清地菜和雜草呢。”
“哎呀,管他呢,少說點,走走走!去看看。”程十二有些急,正說著,還在推著許曜和程晉他們往前走。
“哎,十二我說真的,他們分不清的……”
方桂桂沒有理他,任他去,隻是摘花生用的勁,看得出大了些。
剛到隔壁村,他們三個人就看見一輛大貨車,那上麵裝著滿滿的家具,三四個人在搬東西
“哎,老許,要不咱們去幫幫忙?”程十二摟起許曜的脖子,挑眉,笑嘻嘻著。
許曜正想著,隻聽程晉直接就說,“我沒意見,走,咱們去幫忙。”
見到此狀,許曜稍愣了一下,就跟著上去。剛過去,十二和阿晉兩個人就一起搬了個長方桌子,看著程晉搬桌子的表情挺凝重的,可對程十二那種胖胖體型來說不算什麼。
靠近貨車的許曜看著他們搬著桌子,回看到自己的情形,又不知道搬什麼好,撓了撓頭,一手叉著腰,歎了一口氣,有些茫然,無所適從。許曜轉過頭一看,眼光就瞟到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