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文淑坐在化妝鏡前百無聊賴地一下又一下梳理著她如瀑一般的長發。
鏡中的女人皮膚雪白細膩,勾人的眼圓而眼尾微翹,高挺的鼻子小巧秀氣,鼻頭一顆小痣可愛又顯得清純,唇飽滿顏色卻有些淡。
清純魅惑在這樣的一張臉上相輔相成一點也不突兀,這樣一個少見的美人眉間卻縈繞著一股病氣,顯然她的身體並不是很好。
申文淑勾唇笑笑,放下梳子望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錢真是養人啊。”
三年的養尊處優讓這雙曾經因為四處打工而粗糙的手又變得細膩柔軟。
篤篤——敲門聲響起。
“太太,霍先生回來了,可以開飯了。”傭人恭敬地說著。
“知道了,就過來。”
霍也已經坐在桌前,麵容冷峻,神色冷淡,目光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下樓的女人,仿若要將之吞入腹中。
卻在申文淑入座看過來一瞬間低垂下眼眸掩住濃重的占有欲。
申文淑當然知道霍也對她近乎病態的占有欲,畢竟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眾人都當她是霍也養在家中的金絲雀,就連霍也自己也這麼認為,隻有申文淑知道霍也看似是將她強取豪奪的霸道獵人,實際早早地就是她看中的最好最適合她的獵物了。
申文淑自出生便患有心髒病,手術後便是長期的藥物治療,手術其實不是很成功,隻是勉強吊了她的命,五歲那年父親為了她外出打工,從此渺無音訊,有人說申爸出意外了,也有人說申爸在外麵傍上了富婆不要申文淑和她媽了。
申媽蔣媛一個人支撐不起她的治療維護費用,兩個人從此搬進了A市有名的貧民窟,這裏本就魚龍混雜,蔣媛又長得不錯,可想而知,兩個人在貧民窟的生活有多麼的困難。
麻繩專挑細處斷,沉重的生活壓彎了這個女人的脊梁,申文淑十三歲這年,小姑娘已經開始長開了,她專挑父母的優點長。
剛放學的申文淑小心地避開巷子裏放肆的目光,不理會略帶惡意的調笑,快步往家趕去。
開門的一瞬間,陽光爭先恐後地往裏擠,可是盛放 的花終於在這黑暗的角落裏悄悄地凋零,無法再庇護剛結出骨朵的小花。
瞪大地眼裏眼淚迅速地凝聚,先是一滴一滴接著連成一行滑落。
“媽……”
女孩嘴張了張,也許發出了聲音,也許根本就沒有。
接著便是警察上門,鄰居們嘈雜的交談聲,房東直拍大腿叫著晦氣的謾罵聲。
申文淑沉默著站在一邊,年輕的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攥著書包背帶的手指慘白又無力,她媽……也不要她了。
由於還沒有一個人生存的能力,申文淑搬進了福利院,福利院裏這個年紀的大孩子都是或身體殘缺或心智不健全無人願意領養的。
申文淑除了需要長期的藥物治療沒有什麼別的問題,漂亮的臉本是她被領養的籌碼。
她也被領養過幾次,可沒過多久就被送回來,當了她一段時間“新媽媽”的女人在院長辦公室吵著什麼狐狸精,什麼不安分後,帶著沉默的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