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界已成混沌樣 植株爆發難保全(1 / 2)

(壹)

“這是一場艱難的持久戰,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本該屬於我們的寧靜與幸福,我們痛恨自然,但也為我們曾經造下的罪惡深表愧疚……”

在前往直升機場的路上,林語看著街道兩旁飄蕩的早已經褪色的橫幅,還有在坍塌的牆體上用油漆粉刷出來的虔誠祈禱。

人們希望上天能看見自己對於生的渴望,可誰又能說得清楚這些歪歪斜斜的字又是否會被老天誤認為是對死的挑釁?

“我們曾經無數次站在大自然的對立麵,地震、海嘯、火山噴發以及數不盡的病毒瘟疫,在如此實力懸殊的鬥爭中,我們都沒有倒下,我們一次次地創造出了屬於我們的神話,我們堅信勝利的天枰終將傾斜於我們……”

斷斷續續的廣播在街頭回蕩,時而夾雜著的電流聲將這段本該激情澎湃的口號衝刷得蒼白不堪。忙於奔命的人不會理會它的呐喊,倒是蜷縮在巷子深處的乞丐聽得津津有味,仿佛“世界末日”四個字在他們心中倒是一件幸事。

被形狀各異的植株包裹著,街邊的建築早已被揉搓得不堪入目,個別尚且披著完整牆皮的樓宇也隻是不甘被微風摧毀自己的自命不凡。

兩旁的門店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下一簇簇叫不上名字的怪異植株,和被踩扁的腐爛屍體。公交站旁的垃圾箱被植株從地底下高高撐起,歪歪斜斜地靠在纏滿藤蔓的公交站牌上,滿肚子怨氣的垃圾箱恨不得借著久違的大風砸回原本屬於自己的領地。

搭在雨刷器上的罰單被風吹的四處橫飛,幾經周折還是同癱在藤蔓上蕩秋千的塑料袋撞個臉對臉。汽車整齊地停靠在路邊,隱隱露出的車標似乎在訴說著它曾經不可一世的尊貴,此刻卻因畏於周身纏繞的藤蔓的壓迫而不敢吭聲。

馬路中央印滿逆行的腳印,沒有人會刻意關注斑馬線的位置,更不會有人在意自己腳上的名牌鞋子是否會被某個慌忙逃竄的異鄉人濺滿汁水,那些我們於太平年代所追求的東西,在此刻卻顯得有些滑稽。

沒有人知道它們來自於哪裏,也沒有人清楚它們是否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夜裏,悄悄地將自己的房子抬起。誰能料想到,曾經祥和安寧的街道如今卻變得這般狼藉,貌似也隻有牌匾上偶然閃過的燈光才能夠證實這個地方曾經還有人類生活的氣息。

世界末日真的來了。

(貳)

危機來臨時總會攜帶著某種神秘力量,或顛覆周遭世界,或顛覆整個人類文明,而人類在對抗危機時所表現出的頑強鬥誌往往能帶領人們走向最終的勝利。

一踏入特戰中心指揮部的大廳,林語便被此處眼花繚亂的科技裝備所震撼,眾多高科技儀器如若百萬雄兵踏平破舊的城池版,將整個指揮中心改革一新。林語難以想象自己離開的七年內,這裏竟有如此地覆天翻般的變化。

穿過廣闊的大廳,林語隨徐佳乘坐電梯到達地下五層。剛出電梯,走廊中掛著的合照再一次將林語拉回到三年前的回憶。

行進間,林語餘光掃過每一張合照,照片中陽光青澀的笑容此刻如無數個刀片一般刺穿林語的雙眼,狠狠地插在他的內心深處,痛失戰友顯然已成為林語前半生的遺憾。

往日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入大腦,在前往指揮室的每一步林語都走的無比艱難,好似腳上正承載著萬噸的重量。

徐佳示意林語在門口等候,自己朝著前麵的吳剛走去。“9號,他來了。”

吳剛轉過頭望向站立在門口的林語。雖已許久未見麵,但彼此深厚的情誼在短暫的對視間顯露無疑,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作為林語的師傅,同時又是多年臥底的上級、戰場上的戰友,林語此刻的出現無疑給吳剛懸在半空的心注射了一劑強心針。

吳剛示意徐佳先帶著林語在一旁的空位上等候片刻。

林語不緊不慢地走向角落的空位,目光掃視著整個指揮室。同7年前不同,如今的指揮室被滿滿登登地填充著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設備,一個接一個的3D投影和立體地圖看得林語眼花繚亂。

對著指揮室的門口,高高地懸掛著一麵由18塊屏幕組成的牆體,粗略估計,單個屏幕至少65寸有餘。在屏幕的兩側是兩座相互遙望一直延伸到門口的圓弧形牆體,上麵附著著大大小小幾十個屏幕,而屏幕中所播放的畫麵也不盡相同,外來人顯然無法清楚地知道這裏的每一塊屏幕都是由何人所操縱。

進門右轉五六米有餘,就是林語現在所坐的位置。在他前麵,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三排辦公桌椅,清脆響亮的鍵盤聲讓他覺得這裏不像是拯救世界的基地,更像是一座繁華都市的高級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