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我深信,在靈魂的最深處,始終存在著某種東西,它無形、無怨、無怒、無喜、無悲,隻可在無休止的探索後方可被發現、被看見……”
“人心中有一塊無比柔軟的天地,它或許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執念,又或許是在無盡的痛苦與苦楚之中保留著的些許童真,它是最純粹的,同時也是最複雜的……”
——謹以此書獻給在苦難中堅守初心的你
(壹)
三年內的無數個夜晚,我都會夢到一片雜草叢生的墓地,沒有人,更不會有生命的跡象。
當我站在這片土地,我的雙腳便會不由自主地走向那邊的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
通往角落的路越走越狹窄,但卻越來越幹淨,好似掃墓者剛剛離開不久。
在角落的正中心,一塊本不大的墓地上卻佇立著一塊被擦得透亮的墓碑,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這樣一句話:
“當所有人甘於置身黑暗,隻有你敢於去接近光明。”
——筆記本扉頁
(叁)
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林語艱難地睜開雙眼,他勉強地將近乎黏在一起的眼皮扯開一條狹窄的視野,錯亂的睫毛又將他僅存的視線分割的模糊不堪。
他用手撐著地麵向後靠,虛弱的雙臂無法支撐起此刻笨重的身子,隻得歪歪斜斜地倚靠在一旁的箱子上,他不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這是一個漆黑的房間,順著微弱的影子隻能看到幾處小的可憐的燈光,目光所及之處,擺放著大小勻稱的木製箱子,房間內充斥著的難聞氣味使他無心再摸索周遭的環境。
“嘎吱!”
一聲清脆的踩踏聲引起林語的注意,他立刻屏住呼吸,傾聽聲音的方位,並嚐試攥緊拳頭試探自己體力的恢複情況。
氣味變得越來越濃鬱,林語原本恢複的些許力氣再一次化為灰燼,視線再一次變得模糊不清。
聲音愈來愈近,正當他心生疑惑之時,一雙纖細的雙腿出現在他的麵前。林語竭力地支起眼皮,可模糊的視野使得他隻得看清此人的雙肩。就身形來看,這應該是一位女子。
女子緩緩地蹲在她的麵前,每一個動作都進行的很慢,好似是在等待自己漸漸收縮的視野。
“不能讓你陪我看雲朵了,你照顧好自己。”女子探過頭,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話,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管試劑,將一整管藥水注入林語體內。
周身無力的他又怎會有反抗的力氣,朦朧之中,林語隱約地看到試劑瓶子上的樹葉圖案,上麵印著明晃晃的三個數字“029”。
藥效漸漸發作,林語感覺到一股源自於血液之中的炙熱從自己的眉心迸發出來,他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昏厥之中。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將林語震醒,他大汗淋漓地呆坐在床上,迷離的眼神仿佛是在訴說著自己剛剛遭受的一切。
這並不是林語第一次夢到這樣的畫麵,自打三年前的一場事故後,他便會時不時地做類似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