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裏九點多,山村的夜特別的黑。

村子裏的狗都相繼狂吠了起來。賈鏡倒不怕它們,大搖大擺地走著。可那狗不知道他是格烏巴的女婿啊,也不知道村裏的格烏巴是誰。所以看到人影子就吠得特別的厲害。

賈鏡借著朦朧的月光,認得那是骨力哆家的小黃母狗。那天就在屋後背那跟卡瓦家的公狗交配來著,當時有好幾個人都看到了,那些人無聊地起哄著,那兩條可憐的狗被嚇得慌忙亂竄,可就是掙脫不開,“嚶嚶嚶”地可憐地叫著。

今天這家夥怎麼就叫得這麼的凶?

賈鏡氣得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要砸過去,那狗看了趕緊地跑開。

這時,骨力哆聽到外麵的動靜,探出頭來,“賈少爺,是你啊,這麼晚在哪回呢?”

那小黃母狗看到了骨力哆,瞬間就狂吠了起來,還衝了過來。嚇得賈鏡來了個措手不及的。

“哆哆,回來!”骨力哆大吼一聲,那小母狗才消停了點。

賈鏡驚魂未定,“骨力哆,這狗是要宰了,簡直就是狗仗人勢!”

“賈少爺,別開玩笑,別開玩笑,這母狗才剛剛懷上狗仔,宰不得宰不得啊。”

“這就懷上啦?看來卡瓦家那公狗是一射一個準啊。”

“也指不定是別的哪家的公狗的,誰知道呢,這畜生的東西我們也不懂啊。”

這兩天,在王麻村沸沸揚揚地都在傳著金家女兒被人侵犯的事,幽中村也一樣,因為那女孩現在就在幽中村裏不敢回家,甚至連碧海村——這三家村都在傳著這個緋聞。

這不,天才朦朦亮,村頭洗衣服的水渠邊那些三姑六婆的就添油加醋地討論起來。

“哎,聽說,昨天金勝家的閨女被男人叉了,還是被打暈後叉的,衣服也不在身上——那得多丟人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沒過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以後是指定嫁不出去了。”

“聽說不敢回家,現在還沒有回家呢。”

“這種事情,回家不被打死才怪。”

今早,洗衣服的人特別的多。以前,都是洗好了的人走,後來洗的人接上,五六個洗衣石頭位是剛剛好的。

這時,正在洗的六個石頭位上六個女人在慢悠悠地洗著,洗好了的三四個女人不願意回家,還有四五個後來的還沒得洗上,這樣十幾個女人打堆在一起,甚是熱鬧。洗得那水嘩啦嘩啦的,女人們的唾液沫子也在空中亂飛亂竄。

“狗子二娘,你確定是被打暈?我咋聽說是跑了呢?”

“跑那是前麵的事,後來被抓住了,才打暈的,要是不跑,可能就不會被打了。”狗子二娘很是肯定的說。

“這女的也是真傻,一個女人能跑得過一個野男人?也不用腦子想想。要是裝個撒嬌賣萌什麼的,也不至於這樣。”農嬌蘭就是天天在自己的男人麵前撒嬌的主,她家男人似乎特吃她這一套,所以她的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咧——細皮嫩肉的就是惹人愛。

“哈哈哈。”農嬌蘭的話引起了眾人的一場大笑。

“你以為個個都像你,天天‘哎哎哎’的發嗲著。”狗子二娘說到後麵那三個“哎哎哎”時,把聲音壓得細細的,還嘟翹起個嘴。

這又引起了眾人的哄堂大笑。

“你們別笑,正是因為這金家女兒想著做什麼忠貞烈女才會導致被人打暈的,差點就送命了。要是像小蘭說的那樣,圓滑多那麼一點點也不至於。”

“金家這次……”

這時眾人瞬間安靜,因為在轉角處突然出現了金妮還有卓尼媧和賈鏡三人。

賈鏡在經過洗衣水渠的小橋時,就站在那上麵盯著水邊的這群女人看,那眼光簡直可以殺人。那群女人都趕緊地低下了頭默默地洗著手裏的衣服。

他們剛進了竹林遮擋的彎道,女人們馬上又開始了她們永遠停不下來的話題。

“嘩,有兩個人陪著回來哦。看那男的好像很有麵。”

“誰知,看那凶樣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噓,你們小聲一點。我似乎認得那男人,好像是那格烏巴的女婿。”

“格烏巴的女婿?那個賈鏡?”

“如果我沒記錯就應該是他。那次我在幽中村看到那些人畢恭畢敬地叫他賈少爺,要不是賈鏡還會有誰能讓人們叫他賈少爺的。”

“還好,我們沒說什麼。”

這後麵的一連串對話,其實在剛過了竹林的賈鏡一行全都聽得清清楚楚,隻是賈鏡不想回頭說什麼罷了,因為他覺得她們對他的評價還不錯,至少讓他感覺倍有麵!

在金家,幾個長輩正坐在廳中堂,灰頭土臉地商量著,周圍圍了好些人。

一看到金妮出現,也顧不得旁邊站了什麼人,金勝上前就是一巴掌:“阿發,給我吊起來打!”

阿發是金妮的三哥,他抓起金妮的頭發就往裏拖。

隻是,賈鏡看著這一切發生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卓尼媧更是被嚇得隻會喊舅父。可那個沒父沒母的丫頭誰會看她的數啊,再說了,前些天不是也遊街了嗎?指不定就是她帶壞的自己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