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混蛋和小混蛋
“燒餅咯，燒餅。”
“來看看咯，新鮮的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今天趕早剛從河裏撈上來。”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粗布麻衣的百姓們拿著幾吊銅錢采購著生活必須品，貌似在這個年代糙米和鹽永遠是最受歡迎的，或許也隻是活著的必須品，一斤大米能換三斤糙米，這個年頭種點東西，還能多出幾吊錢消費的少有，多的也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出來采購。
嘈雜的集市滲透著腥味和腐臭，石磚縫隙裏有著幹涸與未幹的血跡交融，賣燒餅的漢子還在叫賣著，攤子旁不知道何時多了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雖然穿著破布爛衫，卻與集市的那些麵黃肌瘦的老百姓多了幾分白皙清秀。
“老張，你看那幾個丫鬟出落的挺秀麗啊。”少年靠在燒餅攤旁輕佻的打量著那幾個丫鬟，對賣燒餅的漢子說道。
賣燒餅的漢子叫張十五，本是鄉裏一農夫，幼年時父母因朝廷高稅被惡吏逼死，一個人流落到這郡城中，後麵不知道在哪學了這烤餅的手藝，也在這市集裏賣了十來年的餅，因為家裏窮也一直說不上個媳婦。
張十五撓撓頭對著少年說到，“那些老爺府裏的丫鬟金貴的很，不是我們能考慮的，倒是你，現在年輕，上次我和你說的城東王老頭說要帶個徒弟繼承他的木匠手藝，你跟著學兩年，在說個媳婦，也就圓滿了。”
張十五說著從攤子裏拿出兩個燒餅，小心翼翼的用油紙包好遞給少年，少年沒言語，隻是接過燒餅，從紙包裏取出一個，又包好塞回懷裏，手托著餅，細細的啃了一口，又將手裏掉的餅屑吸入嘴中。
少年啃著燒餅，連連點頭，“我說老張你這手藝，要是在我老家那邊，早就發大財了，還至於娶不上老婆。”
“得，您是城裏跑出來的少爺，我和你比不了。”
“我要是城裏跑出來的少爺至於吃你半年燒餅不給錢啊，走了。”少年幾口吃完燒餅，擺了擺手，走了幾步又回頭說，“張老頭講，讓你晚上帶塊豆腐來喝魚湯。”說罷，少年轉身離開。
少年叫許木，本是21世紀的一名社畜，在夜以繼日的加班和熬夜中成功嘎掉，來到這個世界，本身這個是一個好事，許木心想，自己從21世紀帶過來的知識，什麼造紙術，蒸餾酒，玻璃工藝，還有肥皂不得是在這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可現實是骨感的，他來到這裏，沒有爽文裏的金手指，也沒有係統，甚至差點餓死在這，過來四年多的時間，也隻是保持吃不飽餓不死的狀態，要不是幫了張十五點忙，時不時在他那順幾個燒餅，可能早餓死了。
路過魚攤前，魚攤已經圍滿了人，人聲鼎沸魚攤的老板正和一個約莫六七十的老叟劃價，眼見那老叟身著破爛，頭發半白，如同枯草，上麵插著一根桃樹枝束起，身型又極為佝僂。
“大家夥評評理啊，我問老板魚新鮮不新鮮，老板說不新鮮不用給錢啊！”老頭說著舉起魚，約莫兩斤多的大鯉魚此刻已經眼球泛白，“魚還沒到我手裏就死了，她還要要我活魚的錢，還講不講道理。”老叟說著，順帶咧起沒了半嘴牙的老嘴，開始撒起了潑。
魚攤老板娘是位三十多歲的半老徐娘，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果然科學研究還是有合理之處，膠原蛋白吃的多，多少帶點養顏效果。
正在許木發愣之際，魚攤後麵殺魚的壯漢，將刀砍在了木盆裏，怒吼道：“張道宗，你個老酒鬼，魚到你手裏就死了，三文錢想買老子的魚，想都別想，要想吃魚，找城東的李寡婦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