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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雅第二次與她相約，是在半個月後，她因公來到了B市。
“姐姐，我要是不知道的話，我可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你的右腿有問題。”司雅看著行動自如的她，說。
“都這麼多年了，早就習以為常了。”她笑。
二人點了幾道精致的菜肴，細細品嚐起來。
“那個……”她有些猶豫。
“怎麼了？”司雅問。
“我想要幾張他的全家福，”她說，“我覺得看著他們幸福的一家，我的心裏暖暖的。”
司雅笑：“好啊，還有我們兩家一起拍的照片，你要嗎？”
她也笑：“可以呀，我看著你們一家也很幸福呀。”
“我們吵架的時候你是沒看見，李謳歌有時候擰著呢。”
“跟他比起來呢？”
“哈哈，各有千秋。”
她抿嘴笑。
自從上次與她見麵之後，司雅就想問一個問題，但是那次並未好意思開口，今天第二次見麵，熟稔了許多，司雅問：“姐姐，我想問你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姐姐，你和我哥分手之後，你還愛他嗎？”
她笑笑，真誠地說：“怎麼會不愛他呢，腿越疼的時候越想他……後來，腿不怎麼疼了，還是想他……再後來，我能用義肢熟練活動之後，逐漸讓自己忙碌起來，也就慢慢地沒那麼想他了……最近幾年都很少夢到他了，直到上次見到你之後，才又夢到他了。”
司雅問：“夢到他什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歎出：“夢到了他在學校裏第一次與我搭訕時的稚嫩和靦腆，夢到了他第一次在我麵前爬牆時的不安與惶恐，夢到了他第一次與我接吻時的炙熱與緊張，以及……（她羞赧地笑了笑）第一次和他在一起時的痛楚和舒適。”
司雅也羞赧地笑笑，說：“於行之怎麼那麼壞呀……他倒是一直也沒有忘了你，不過在他的嘴裏，你是一個已經去世的人，所以他平日裏聊天時會提及你的時候，別人也都是感到惋惜，即便當著我小嫂子，他也無所顧忌，不過我小嫂子倒是一個豁達的人，在他們結婚之前，我哥就已經把你們的事兒都跟她講過……”
她惆悵地說：“唉，他還總是提我幹什麼呀，都已經結婚生子了，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不好嗎？”
司雅笑：“你呀，永遠是他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兒。”
她說：“我知道他現在這麼幸福，也就心滿意足了，還是讓我最美的樣子留在他的心中吧……你不要去跟他說，就讓我“死”在他的心裏吧。”
晚上，司雅把女兒哄著之後，躺在了李謳歌的腿上，李謳歌認真地玩著手機遊戲，無暇顧及自己的妻子。
“謳歌，”司雅思前想後，她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要不然憋在自己的心裏十分難受，“你猜我遇見誰了？”
李謳歌的耳朵就像聾了一樣，他的專注力全在手機上。“啊，行啊，你去吧。”
司雅坐起，一把抄過李謳歌的手機，嚴肅地說：“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李謳歌有點生氣，他正在玩的“吃雞”類遊戲，已經潛伏到了決賽圈：“你先把手機給我，我打完這把，馬上就‘吃雞’了。”
司雅把他的手機關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雞’‘吃雞’，我說話是放屁呢嗎！”
李謳歌長歎一口氣，不情願地說：“我聽你說話，你先把手機打開，我不動行不行，讓我看著就行。”
司雅恨鐵不成鋼地打開手機，扔到床上，李謳歌果真不再動手機，因為他控製的遊戲人物依然趴在下一個圈的草地內。
“你說吧，我聽著。”李謳歌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
司雅忽然惆悵起來：“唉，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李謳歌說：“不該讓我知道的就別說……那我接著玩兒了啊。”
“李謳歌！你要氣死我呀！”
“小點兒聲，一會兒閨女該醒了。”李謳歌借題發揮。
“醒了我再哄……你現在把手機給我關上！我跟你說點兒正經事兒。”司雅發起火來。
李謳歌隻能關上手機，他可不想因為一個遊戲，把媳婦兒惹生氣，主要是之後哄起來太費勁了。即使關了手機，他還嘴硬地嘟囔著：“得，又得掉分了。”
司雅見他關上手機，腦子裏開始琢磨起自己要說的事情，便沒有在意李謳歌嘮叨的話，她說：“還跟你說了吧，要不然我憋在心裏怪難受的。”
李謳歌摟住妻子，討好地說：“說吧，別放在心裏，說出來讓老公跟你一起分擔。”
“你猜我最近遇到誰了？”
“誰呀？”李謳歌調笑道，“你是不是在我之前還有別的男朋友，打算舊情複燃啊？”
“你以後少跟於行之一起鬼混，跟他一點兒也不學好。”
“不逗了，不逗了，說吧，遇見誰了？”
“唉，我遇到霍曉瑩了。”
李謳歌心不在焉地：“哦，她最近幹什麼呢？”
“我們公司跟她們公司有一個項目合作，半個月前見到了她，當時我都傻了。”
“哈哈，不就是遇到一個熟人嗎，有什麼犯傻的呀……等會兒，你剛才說的是誰？”李謳歌反應了過來，他直勾勾地盯著司雅，那個名字仿佛鬼魅一般，嚇了他一跳。
“霍曉瑩。”
“哪個霍曉瑩？”
“你還知道哪個霍曉瑩？”
“老於的前女友？”
“嗯。”
“我X！”
“你小點兒聲，再把孩子嚇著。”女兒翻了個身，司雅趕緊輕輕拍了她幾下。
“你是說……你見到了一個……死人？”
“你傻呀，我都親眼看見了，怎麼可能是死人？”
“不是，你等會兒，我腦子有點兒亂……”李謳歌皺著眉思考著，“到底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