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年曆經人已變,初執不改道還真(1 / 2)

“玄冥,你路途已末,不要苦苦掙紮了!”

“千載萬載,誰又能初心不改呢,直至今日,我才知以前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倒是你,大名鼎鼎的玄冥,百年來沒有一丁點兒的進步!”

“哈哈哈哈,老祖我今日就跟你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定要啖汝皮,喝汝血,拿你喂養我的‘小寶貝’。”

“我同他們不同,玄冥,我今日保你神魂,於我這七七四十九年煉製的神盞中,燃燒千載,這就是你冒犯本道子的代價。”

“玄,你已無路可走,後麵就是混沌海,不如你立下血誓,奉上一身修為,你外麵的些許族人血脈,我還可讓張郎收做奴仆,你應當知道,這是你最好的結局。”

......

玄冥立在萬丈神山之巔,其後海麵平靜宛若一麵光鏡,腳下的奇峰怪石嶙峋,一眼展望下去,天地仿佛匍匐腳下。

可惜已是絕路!

既然是海,反而沒有半點浪潮?

而山巔何止萬萬丈,除了呼嘯而過的風,其他景色卻宛若初春。

玄冥眼神平靜,一個一個掃過麵前的群雄,有滿身孽氣的魔道人屠,有性情乖張的俊俏公子,有皮囊姣好的清逸麗人,也有百年前曾把酒言歡的親朋好友,風雨終改,回不去的是曾經。他眼裏沒有一點慌亂,仿若平常。

人群中與他對視的人群中,卻有不少人都心虛的低下了頭。而不少魔道豪傑,卻怒目而視,死死盯著他。眾人眼中或痛恨,或悲憫,或慚愧,或佩服。

彼此縱橫交鋒了數百次,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

玄冥一頭墨色的頭發,插著一根木色的發簪,群狼環伺,反倒顯得幾分瀟灑、幾分自在。

山風吹過,卻在不經意間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他這份神態透露出了不少虛弱,但周圍人卻沒有一絲上前的意思,反倒更是警惕。還差一點,困獸之鬥,還有最後一絲反撲之力。他們都是成名人物,豈會在陰溝裏翻船。

玄冥一身月牙白的衣袍,表情冷淡,唯有一雙眼睛黑而深邃,仿佛一潭汪泉。衣衫殘破,上麵布滿刀痕劍傷,大片大片的血漬,但並不顯得狼狽。

誰人能在群敵環伺中保持風度?

衣服上的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這世道,”玄冥的嘴角勾起幾分自嘲,“好人......不能長命啊,咳咳......正邪?善惡?!成敗!”

他抬起左手,放到眼前,遠方的群雄不禁有幾分騷動,捏緊手段,防備他突然出手。玄冥沒有理會他們,他隻是很認真的注視著手掌的紋路,入目是一張白皙的手,些許血色染紅指尖。三道常人都會有的紋路縱橫交錯:

——命運。

——姻緣。

——事業。

玄冥虛握了幾下,仿佛要抓住什麼。

神思卻不自覺飄忽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了前生種種。

玄冥本不叫玄冥,這個世界也沒有人知道玄冥是什麼意思。人生匆匆二八載,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此方世界,前塵種種化作回不去的夢境。多少次輾轉反側,夢醒之後,神怪妖魔,奇力異術。他掙紮過,抗爭過,也曾立於高峰,也曾有過低穀,愛恨情仇,歡喜苦痛。匆匆三百年,直至今日。也許有過遺憾,不過,終究不曾後悔。

苦海難渡,我亦作舟,一切走到末路,終究是問心無愧了。

“凡人,神魔。玄冥啊,玄冥,終究還是......”玄冥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那曾經的執念。已經盡力了。

黑色的氣流湧動,流淌占據了整個山巔。

一隻墨色的玄武浮現而出,玄冥雙目微閉,整個人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而眼前的玄武也開始慢慢膨脹,眨眼間,化作擎天巨獸。猙獰的龜背倒勾,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龜瞳,嘶嘶作響的黑蛇纏繞龜背之上,吐露著血紅色的蛇信。

“好,玄冥這廝撐不住了!”

“他法相已現,已是黔驢技窮矣。”

“諸君慢來,讓霸下先手,就憑這隻龜蛇混雜的混血,如何能抵擋龍威。”

龍蛇環繞,霸下鳳凰齊現,眼前魔焰濤濤,卻均在玄武防禦下,統統折戟沉沙。

“怎麼可能,不過一雜血混種!居然無功。他必然支撐不住了!”

須臾間——

烈日戰至午後——

“這是你逼我的,此乃你族中後輩血引,以命做引。可恨!本想替你留絲血脈,看來天要絕你玄家,以血為引,我看你還有幾分餘力可擋!”

玄冥嘴角血沫噴濺,玄武法相一陣悲鳴,龜殼裂紋上突然浮現血色紋路,每一道紋路都仿若烙鐵,不多時,已搖搖欲墜。玄冥神色閃過幾絲悲傷,轉眼變得堅定,隻見玄武龜蛇分體,龜身自爆,血引霎時失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