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鬆家出來後,我去了我們之前一起打籃球的公園,晚上的球場上空蕩蕩,看不到一個人影。
我坐在冰涼的看台上,手裏攥著那張存錢的銀行卡,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真成了李舒淑編排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我瘋狂地抽自己耳光,仿佛要將那股無名怒火發泄出去。
夏日的風吹過紅腫的臉頰,如火燒一般,我不知道要去哪,哪裏又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就隨著人流這麼一直走啊走,最後我停在了一個商鋪前。
透過模糊的玻璃,裏麵五顏六色的燈光下,無數個青年男女聚在一起蹦跳歡笑,與外麵冷冷清清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們是多麼自由自在,哪怕明知是虛幻,可在眼下這一秒我能感受到這種快樂是真實的。
我在吧台前點了幾杯喝的,這麼多明媚的年輕人在此爭先恐後品嚐這一杯瓊漿,想來必定是什麼歡樂之物,可濃烈的酒精剛入口就伴隨著一股苦澀,既然能快樂,那這麼一點苦澀又算什麼。
那一晚我不知道飲了多少杯,隻感覺周圍歡鬧的人群漸漸散去,窗外的天空逐漸泛出魚肚白。
“先生,先生?”
隱約間好像有人在晃我肩膀,我搖晃著從座位上抬起頭,對上了服務生的臉,
“先生,我們打烊了,您已經喝了一整晚,要不要我幫您打車回去?”
我朝他擺了擺手,然後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
外麵好亮,太陽光好刺眼。
我找了不知道是哪裏的角落,搖晃著坐下後,就感覺眼皮不受控製地打架,而後身體一歪,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能明顯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我從街角的台階上站起來,雖然已經爛透了,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我打算先到隔壁的城市去,找一家店先打著工,等攢一段時間錢後,再回老家看看爸媽。
去到火車站窗口,我打算買最近的一班車離開,票務員幫我查好了班次,打算掏出銀行卡付錢時,手伸進口袋,裏麵空空蕩蕩!
我幾乎要將身上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翻了一個遍,沒有,真的沒有,連帶著身上的手機和幾十元零錢全都消失無蹤。
酒吧!一定是在酒吧裏。
我拚了命般跑回那家店,老板還沒營業,見我過去不急不緩過來開門,還沒等他開口我直接竄進了店裏。
這裏沒有!那裏也沒有,全都沒有!
哪裏!到底是在哪裏!
我抱著頭近乎歇斯底裏般,見我如此,老板走上跟前查看我的情況。
“是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錢?”
我抓住他的衣領,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死死盯著他,見他沒反應,我更加瘋狂。
“說話!把錢還我!”
老板嘴角扯過一絲笑,隻是淡淡吐出幾個字。
“小夥子,你找事是吧?”
下一秒吧台裏走出幾個壯碩的男人,連拖帶拽著把我扔出店裏,就像扔垃圾那般。
我不知道我的精神是不是從那時起已經不太正常了,好像是某種偏執,又好像是莫名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