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酒喝(1 / 1)

果真,她這一生終究還是難逃這命中的千千劫。

長劍刺入心口的那一刻,竟不是她想象中的弑心疼痛,而是從未體會過的溫熱。

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劍刺的太快,還是握劍的人知道如何刺才不疼?

林見月看向自己的心口處,鮮血殷殷地往外流著。

想必這劍抽回去的那刻,自己也就會死了吧。

抬頭,對上握劍之人冰冷的眸子,突兀一笑。

“謝謝你…雲酌。”

謝謝你,給我這麼痛快的死法。

刺在心口的長劍鬆了又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正肉眼可見的顫抖著。

最終還是無情地抽出,不帶一絲一毫地猶豫與停留,鮮血迸濺而出,一抹紅,從空中劃過,成了她最後看到的顏色。

這無情的世道,她來過了。

這愛與恨,她嚐過了。

這喜與怒,悲與痛,她體會過了!

唯一可悲的是,她遇到那麼多人,他們都要她學會做自己,可最終無人愛這個真實的她。

自己就如那漂泊不定的浮萍,渺小又可憐,卻也深陷一場巨大的棋盤中,成為那顆任人擺布,任命運捉弄的棋子!

那個曾經說要護她一世周全的大師兄,替她擋下無數死劫的人,最後親手掰開她的唇齒逼她吃下世間最痛苦的毒。

那個說要帶她浪跡天涯去他的故鄉九燎草原看滿天繁星的結拜小弟,從頭到尾,親手給她織了一場萬劫不複的夢!

而如今,這個將她從焚心地獄中親自拉出來的人,握著說要贈與她的長劍,用著最溫柔的劍法,一寸一寸地刺進她的心髒。

這一刻,所有的愛恨情仇,她都放下了。

唯獨是不甘。

不甘自己悲慘的命運和不公的世道。

自己從未害過任何人,隻想做一個逍遙弟子,快活此生!可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別離,遭受背叛和錐心痛苦!

長劍抽出的那瞬,她的身子被那大力連帶著晃了晃,眼前的白衣男子依舊不喜染上鮮血,往後退了幾步。

她就那樣倒下,以至於生命的最終,都沒能落在他的懷裏。

———

明月依稀,鬆山白霧縈繞,

青雲宮

林見月是眾多子弟子中唯一的女子,因是宮主故人的遺孤,所以才破例收入門中,做個懶散的女弟子。

可大家從沒把她當成嬌滴滴的女孩,而是男子,因為平日裏林見月也頑皮,常年穿男裝,無論是言行還是行為舉止都比他們這群男人還像男人,雖愛惹事,但是武藝功課是一樣沒落下。

她的武功在所有弟子裏算佼佼者,所有人都覺得是宮主常常給她偷開小灶。

除了平日裏玩在一起的那幾位師兄弟,其餘人並不信服她。

“小師兄,走啊,去喝酒!”

林見月最愛的就是喝酒,經常慫恿著二師兄和小師兄隨她去師父的地窖中偷酒喝。

小師兄,隴奇,擅長輕功,無論是性格還是脾氣都很完美,唯獨的缺點就是膽小怕事,嘴巴出奇的笨,經常在嘴戰中吃癟。

要不是這幾年林見月帶著他見世麵多說話,估計一輩子都學不會跟人打交道。倒是平日裏愛養那些魚鳥龜,常常跟它們念叨,日子久了也能聽得懂他說話,倒也是個怪人。

隴奇搖了搖頭,“不去,再被師父發現,我們又得挨罰。”

鬆石伸手狠狠戳了他的額頭,“就你膽小,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師父還會把我們趕下山不成?”

話雖這麼說,但是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隴奇是真的不喜歡,總會被這種負罪感壓的喘不過氣,可他又是真的饞師父藏的那些好酒。

鬆石就是二師兄,大大咧咧慣了,天不怕地不怕,最愛的就是泡在冰冷的瀑布裏練功,說是能讓自己更清醒這樣才不會走火入魔,也就他敢跟著林見月一塊頂撞師傅。

正因如此,他倆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一起受訓受罰。